“小心！”他低喝一声，雪球擦着苏郁欢耳畔飞过，在院墙上炸开银白的花。

苏郁欢先是一愣，随即弯腰团起雪球反击：“沈诀你偷袭！”

两人在雪地里追逐，踩碎一地洁白，雪球你来我往，惊起檐角沉睡的麻雀。

沈诀故意放慢脚步，任由苏郁欢的雪球砸中后背。

他转身时佯装踉跄，却在她慌慌张张跑来查看时，突然将她拦腰抱起。

苏郁欢惊呼着搂住他脖颈，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抓到逃兵了。”沈诀低头，鼻尖几乎要触到她泛红的脸颊。

苏郁欢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雪粒，在灯笼光晕里闪着微光。

她忽然伸手，将一把雪塞进他衣领，冰凉的触感让沈诀轻颤，两人轰然笑作一团。

笑声惊动了院外巡逻的锦衣卫，赵敏举着披风匆匆赶来，却见自家主子和姑娘正歪在雪堆里。

苏郁欢的发簪不知何时松了，乌发如瀑铺在雪地上，沈诀撑着手臂将她护在怀中，衣摆沾满雪渍，眼中却盛满宠溺。

“主子们，当心着凉！”赵敏又好气又好笑，展开披风要给两人披上。

沈诀却先一步将苏郁欢裹进怀里，用自己的大氅将她整个人笼住。

他起身时顺手抄起雪人的胡萝卜鼻子，在苏郁欢眼前晃了晃：“走，回屋烤火，顺便......”他将冰凉的胡萝卜贴在她脸上，“惩罚小坏蛋。”

屋内的地龙烧得正旺，苏郁欢蜷缩在沈诀怀里，捧着暖炉喝姜茶。

她忽然想起什么，歪头道：“阿诀，明日我们给雪人围条红围巾好不好？”

沈诀低头吻去她嘴角的茶渍，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好，把府里的绸缎都裁了，给我们的雪人做衣裳。”

窗外，新雪又簌簌落下，将两人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恍若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苏郁欢被他夸张的说法逗得噗嗤一笑，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若是把绸缎都裁了，明可要光着膀子上朝去？”

话刚落音，便被沈诀握住作乱的手，按在绣着云纹的软垫上。

“为博美人一笑，光膀子又何妨？”

他眼底笑意盈盈，忽然倾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只是……”话音未落，苏郁欢己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却被他趁机咬住指尖。

酥麻的触感顺着指尖窜上心头，她又羞又急，用另一只手去捶他肩膀。

沈诀松开她的手指，顺势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轻蹭：“明日不必上朝。”

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陪你给雪人打扮，再去后山踏雪寻梅。”

说着，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还要教你射箭，上次见你瞧着军中训练眼馋的模样，可都记在心里。”

苏郁欢仰起头，撞进他温柔又炽热的目光里。

烛光摇曳，将他的影子笼罩在她身上，暖意融融。

她想起幼时偷学射箭，总被夫子揪着耳朵训斥，如今竟有人愿意手把手教她，鼻尖忽地有些发酸：“当真肯教我？不怕我笨手笨脚，射偏了伤到你？”

“伤了便伤了。”

沈诀的手指抚过她眉眼，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描绘稀世珍宝，“你若想摘天上的月亮，我便搭最高的云梯；你若要射远处的鸿雁，我便守在你身后护你周全。”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雪人不知何时被积雪压弯了树枝手臂，歪着脑袋倒在雪地里，头顶的绒线帽也滚落在一旁。

苏郁欢“呀”了一声，挣扎着要起身去扶，却被沈诀紧紧箍住腰肢。

“别急。”他笑着按住她，“明日重新堆个更结实的，再给它扎上威风的将军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