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党营私?”沈诀倚着龙椅扶手,慢条斯理转动着扳指,“倒是巧了,本王昨夜刚收到西厂与北狄往来的书信——原来诸位苦求本王回朝,是怕私通外敌的勾当败露?”他话音未落,礼部侍郎突然瘫坐在地,乌纱帽滚落在地,露出鬓角未干的冷汗。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冯保捧着鎏金托盘疾步而入:“启禀国公,西厂指挥使求见!”话音未落,一名身着飞鱼服的男子踉跄着扑进殿内,胸口插着半截断箭,鲜血在青砖上蜿蜒如蛇。
“大人救......”西厂指挥使话未说完,沈诀己甩出银针封了他的哑穴。看着那人惊恐的眼神,沈诀勾起唇角:“别急,本王还有话问你——燕国公府给了你多少好处,敢动司礼监的根基?”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官员们面面相觑,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沈诀突然起身,衣摆扫过龙椅上的蟠龙,眼底寒光乍现:“来人,将今日在场官员全部押入诏狱。至于西厂......”他低头看着指尖沾染的血迹,冷笑,“本王倒要看看,没了这群蛀虫,朝堂还能乱成什么样。”
待侍卫将众人押走,沈诀望着满地狼藉,忽然想起苏郁欢晨起时的睡颜。
他解下外袍,任由宫人替他换上素净常服,低声吩咐:“备车回府,告诉夫人......”他顿了顿,嘴角扬起温柔弧度,“就说我回去陪她用午膳。”
夕阳西下时,沈诀踏进王府,远远便望见苏郁欢倚在回廊下,手中捧着新煮的桂花酿。
她发间的茉莉簪子随晚风轻晃,在他眼中,胜过这世间万千繁华。
苏郁欢望见沈诀跨过月洞门,青瓷盏里的桂花酿泛起细小涟漪。她快步迎上前,却在看清他衣摆的暗褐色血渍时猛地顿住。沈诀长臂一揽将人带进怀里,雪松混着血腥气的气息扑面而来:"怎么在风口站着?仔细着了凉。"
"你受伤了?"苏郁欢仰起脸,指尖悬在他胸口迟迟不敢落下。沈诀低头轻笑,握住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不是我的血。"他将人往暖意融融的花厅带,鎏金宫灯照亮他眼下淡淡的青影,"不过是处理了几只跳梁小丑。"
丫鬟们捧着热水和干净中衣候在廊下,沈诀却挥退众人,反扣上门闩。苏郁欢看着他慢条斯理解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抓痕,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西厂的毒刃?"她声音发颤,从妆奁里翻出白玉药瓶。沈诀顺势将头埋进她颈窝,闷声哼唧:"夫人舍得心疼我了?"
药膏抹在伤口的瞬间,沈诀猛地攥住她手腕。苏郁欢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忽然俯身轻啄那道伤痕:"下次不许硬扛。"沈诀呼吸一滞,翻身将人压在软垫上,烛火在他眼底燃起两簇跳跃的光:"夫人这般......"他喉结滚动,"本王可就收不住了。"
窗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响,苏郁欢红着脸将药瓶塞进他手里。沈诀却不依不饶,缠着她讲新学的琴谱,指腹反复她指尖的薄茧。首到子时,他才恋恋不舍松开人,却仍攥着她的手腕:"明日陪我去城郊的护国寺?听说那里的姻缘签极灵。"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床榻上,苏郁欢望着沈诀熟睡的侧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案头的密报被风吹开一角,她瞥见"燕国公府"几个字,指尖微微发紧。可当沈诀在睡梦中无意识将她搂进怀里,所有不安都化作绕指柔——只要他在身边,天大的风雨,她都敢与他并肩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