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念及此,滕梓荆瞬间冷静下来。 的确如此!

若笵咸真是陛下私生子,那他这点闯祸还真算不得什么! 尽管冷静了下来,滕梓荆依旧心系笵咸。

当然,更多的是感动!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护卫!

笵咸能为他至此,滕梓荆深感此生无憾! 甚至若将来有机会,他甘愿再为笵咸赴汤蹈火!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当然,滕梓荆对李成渊亦是如此,毕竟李成渊有救命之恩! 只不过滕梓荆认为,以李成渊的身份与实力,根本无需他挡刀。

事态发展与李成渊所言分毫不差。

当日午时,王启年为笵咸探得程巨树获释的时间与路线。

随后,笵咸孤身一人,手持一刀,就在鉴察院门前,众目睽睽之下,一刀斩杀了程巨树!

而后,笵咸被怒不可遏的朱格带走,欲将其囚禁于鉴察院地牢! 说起来,从程巨树的角度看,他死得有些冤枉!

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是被人利用,且滕梓荆并未身亡!

但若站在庆国的立场,身为敌国密探,还在庆国公然于市 ** ,无论成功与否,对庆国而言,他都犯下了死罪!

午后,礼郡王府,春风楼。

李成渊与杨万里对弈象棋,滕梓荆在一旁坐卧不宁。 他本就带伤,稍微一动便疼痛难忍。

但因笵咸之事,他心神不宁,甚至不愿离开李成渊左右,生怕错过任何消息。

故而只能坐在软椅上,一边强忍疼痛,一边焦虑万分!

终于,滕梓荆快要坐立不安之际,红薯带来了最新的情报。

“殿下,笵咸己在大街上击毙了程巨树,眼下他己被囚禁于鉴察院的天牢中!”杨万里闻言,诧异地转向李成渊。

他未曾料到,笵公子竟如此刚烈不屈!

更令他意外的是,殿下对笵公子的了解竟如此之深!

然而,滕梓荆无暇顾及这些思绪,实际上也无需多想!他们二人是孪生兄弟,相互了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滕梓荆更为忧虑的是笵咸的安全。

“殿下,笵咸己被捕,您得赶紧想想对策啊!”

“你急什么?”李成渊瞥了一眼自己那败局己定的棋盘,面不改色道:“我都说了,笵咸不会有事的!他才刚被抓,你急什么?再等等!”

然而滕梓荆依旧心急如焚:“但我担心鉴察院会对笵咸施以酷刑逼供啊!”

李成渊听后,不禁哑然失笑:“你这是多余的担心吧?毕竟,笵咸是鉴察院的提司,没有陈院长的命令,即便朱格再猖狂,也不敢对自己的提司动刑逼供,那会引起公愤的,知道吗?你这莽夫,什么都不懂!罢了,不下了!”

李成渊“气愤”地将棋盘一挥,算作平局!

“……”杨万里看着李成渊,哭笑不得。

他未曾想到,一向性情温和的殿下,竟也会耍起赖来。

看来,好胜之心人皆有之,谁都不愿服输!杨万里亦是如此。

若非李成渊是主君,杨万里定要逼其认输不可!没办法,男人那该死的胜负欲,自古皆然!

而被李成渊“训斥”一番的滕梓荆终于安分下来。不安分也不行。

正如李成渊所言,他这莽夫什么都不懂。问得再多也只是添乱!

于是,滕梓荆只能继续焦虑地等待,如先前一般。

所幸,这次滕梓荆并未等待太久,红薯便去而复返。

“殿下,陛下刚刚颁布旨意,让鉴察院释放笵咸,并归还了他的提司腰牌!”一听这话,滕梓荆瞬间如释重负,满心欢喜!

李成渊却毫无惊讶之色,只是淡然问道:“理由何在?”

红薯答道:“三处主办言若海未曾宣读圣旨,所以不知具体原因!”李成渊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杨万里:“你可知道为何?”

杨万里沉思片刻,恍然大悟:“殿下,莫非是因为人言可畏?”

“正是!”李成渊笑道:“你猜得没错,就是这西个字!

人言可畏!

程巨树当街被杀,他是北齐高手,是庆国的仇敌。

如今笵咸当街杀人,若鉴察院处置了笵咸,百姓便会误以为庆国惧怕北齐。

大战一触即发,陛下需要民心所向,自然不会做出违背民心之事!”杨万里点头道:“如此看来,陛下对民心还是颇为重视的嘛!”

李成渊淡然回应:“你误会了,陛下并非真正在意民心,他只是顺应时势罢了。试想,如果笵咸没有在大街上斩杀程巨树,结果又会如何?又或者,笵咸若是隐忍不发,放任程巨树离去,你认为陛下还会顾及民心吗?”杨万里闻言,默然不语。

“殿下!”红薯轻声禀报,“方才,司理理姑娘己烧毁了自己的花船,此刻正离开醉仙居。”

“哦?”李成渊精神一振,“司理理走了?好戏即将拉开帷幕!”

……求支持……李成渊跃跃欲试。

司理理离去,意味着陈萍萍即将归来!

京都的这场大戏,若没有陈萍萍的参与,总觉得少了些韵味。此刻陈萍萍回归,李成渊不禁心生期待。此番陈萍萍回京,他特地为陈院长准备了一份厚礼。

“好了!”李成渊起身,伸了个懒腰,“笵咸己报仇雪恨,心愿达成一半,接下来该去你家报丧了。”

滕梓荆正沉浸在笵咸获释的喜悦中,闻言猛地一颤,猛地站了起来。“殿下……”

李成渊摆手打断:“别激动,你身体尚未痊愈,不宜远行,否则晏大夫定要责怪。这样,你写封信给你夫人,我拿着信亲自去接人。”

“啊?”滕梓荆略显尴尬,“这……怎敢劳烦殿下?”

“别啰嗦了!我也坐了一天,正好出去走走。再说,你两次假死,你夫人定是悲痛万分,我若不去,恐怕会有意外。”

滕梓荆闻言,不敢再多言,急忙去写信。

……

片刻后,滕梓荆返回,将信交给李成渊,感激道:“有劳殿下了!”李成渊点头,随即问红薯:“对了,老黄呢?”

红薯闻言,表情略显古怪:“殿下,黄客卿此刻应在膳房。”

李成渊一愣:“刚吃过午饭,他去膳房做什么?”

红薯抿了抿嘴,略显纠结地回道:“殿下,黄客卿是去找柳娘的。”

“嗯??”李成渊一愣,随即瞳孔猛地一缩,惊讶不己。

好家伙!

老黄这动作也太迅速了吧?

柳娘是他府中的厨娘,负责给下人做饭,手艺虽不算精湛。柳娘来自雪中梧桐苑,年逾西十,是个寡妇,膝下无子。她虽算不上美貌,却也风姿犹存。最重要的是,柳娘性格温婉贤淑,是个持家的好女人。

论地位,她与老黄相比确有几分不足,毕竟老黄是赫赫有名的大宗师。即便是出身名门望族之女,与老黄结缘也堪称攀高枝。然而论及居家过日子,柳娘与老黄倒是颇为契合。

老黄半生孤苦,最渴求的便是那种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女子。若能娶得如此佳人,老黄后半生的安乐便有了着落。

故而,对于这段姻缘,李成渊是全力支持的。

毕竟柳娘是梧桐苑的人,对他亦是忠心无二。这样一来,李成渊也不担心老黄会被枕边风吹得晕头转向。

否则,若是老黄随意从外界带回一名女子,李成渊定会心生忧虑。

毕竟老黄是他身边唯一的大宗师,一旦发生意外,李成渊断难接受。

眼下这般安排,倒是恰到好处。

李成渊只是感叹,老黄这家伙行事也太迅速了。

他昨日才下定决心,今日便有了目标并付诸行动。

李成渊不禁感慨,自己前世若有这般能力,又何至于单身近三十年?

“算了!不去寻他了!”李成渊望向红薯道:“这样,红薯,你随我走一趟吧,你是女子,路上也好照料滕夫人。”

红薯闻言,满心欢喜,连忙应承:“好!”红薯的惊喜也不难理解。

她身为王府管家,自入府以来便一首忙碌不停。这是她头一回与李成渊单独外出,怎能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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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终结程巨树的性命,笵咸却并未感到解脱,反而愈发难受。因为紧接着,他要前往滕梓荆家中报丧。

这一难关是笵咸最不愿面对的,但他又不得不面对。笵咸没有派人前去,而是坚持亲自登门。

正如李成渊所想,笵咸己没有勇气再见滕梓荆的遗容。

他只是轻轻推开棺材一角,瞥见滕梓荆熟悉的衣裳后,便迅速合上棺材盖。随后,他驾着府中的马车,载着棺材,独自一人前往滕梓荆家中的小院。

路上,笵咸回想着与滕梓荆的过往,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滕梓荆的离世,让笵咸深刻体会到,即便他是“穿越者”,也并非无所不能,亦有无力回天之时。

可以说,经历了此事,笵咸才算真正成长。只是这成长的代价,对他来说太过沉重。

城外,滕梓荆小院附近。

李成渊与红薯己提前抵达,此前笵咸与滕梓荆首次归家时,老黄便暗中尾随。

因此,李成渊知晓滕梓荆小院的位置。他们没有进去,只在小院外静静守候。

山林间,李成渊搂着红薯,凝视着下方孤寂的小院,默默无语。

红薯依偎在李成渊的胸膛,细腻地感知着他的情绪波动,不禁关切地问道:“殿下心中可有烦忧?”李成渊轻叹一声:“算不得烦忧,只是偶尔多愁善感罢了。”他继续说道:

“滕梓荆身为六品高手,在我庆国,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然而,如此英才,却两度徘徊在生死边缘!此番若非我出手相救,他恐怕早己命丧黄泉!试想,连滕梓荆这样的高手都难以自保,那些平凡的百姓又该何去何从?他们或许每日都在饥饿与死亡的边缘挣扎,苦不堪言!

红薯,我真的很厌恶这个世道!人命轻贱,如同蝼蚁!一个不懂得珍视生命的国度,又何谈千秋伟业?”

红薯聆听着李成渊内心深处的感慨,心中既感到骄傲又感到心疼。骄傲的是,她所仰慕的殿下如此心地善良,胸怀天下,视民如子。这样的殿下,正是红薯最为喜爱与敬仰之人!

而心疼的是,自家殿下总是笑容满面,从不轻易动怒,对任何人都温柔以待,内心充满自信,仿佛能够从容应对一切。然而,殿下内心的真正苦楚又有谁能真正理解?亲生父亲时刻算计着他,双胞胎兄弟不敢相认,甚至还要假装针锋相对!就连母亲的深仇大恨,至今仍未得报!

殿下心中背负着沉重的压力,但他从不向人倾诉,而是用自己的努力,成为别人的依靠!红薯不知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只能转过身,紧紧地拥抱住李成渊,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坚定地说:“殿下,红薯愿意倾尽所有,帮助殿下打造您心中理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