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玉石。
司理理手中的玉碗晶莹剔透,表面光滑而有光泽,显然是极品美玉,即便是富贵人家也难以拥有。
更重要的是,这玉碗上雕刻着蛟龙图案,这可是皇家专用的图案!显然,这些玉碗玉筷都是李成渊从王府带来的。
如果只是单独的玉碗,司理理或许不会如此震惊。毕竟,一只玉碗很可能是李成渊随身携带的。
但这满桌的餐具,全都是玉制的!
而且桌上的美酒佳肴显然也不是这荒郊客栈所能提供的。难道这些酒菜和餐具都是李成渊从京都带来的?
这也太过于奢华了吧?
见司理理发呆,李成渊将筷子塞到她手中,不解地问:“在想什么呢?放心,碗筷都是干净的,没人用过。”
司理理嘴唇微启,最终还是将快到舌尖的疑惑吞咽了回去。
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深谙何时可问,何时应保持缄默。凝视着李成渊,司理理的眼眸仿佛能流淌出温柔的秋水。
“多谢殿下,理理只是略感惊讶,殿下何以会在此处?”
“此事说来话长!”李成渊品尝了一口菜肴后,缓缓道来,“其实我一首在尾随你,从你踏出城门那一刻起,你便始终在我的视线笵围之内。”
司理理闻言,轻轻吸气,心中顿时明了。
对于李成渊能掌握她的行踪,司理理并无太多意外。
毕竟,李成渊身为皇子,且野心勃勃。
这样的人物,在京都之内自然有着自己的情报网。
因此,若李成渊持续派人监视她,即便她再机智过人,也难以逃脱其掌控。
司理理轻抿嘴角,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略带幽怨地说:“殿下如此煞费苦心地跟踪我,是想将我捉拿归案吗?”
李成渊听后,伸手轻轻捏了捏司理理水嫩的脸颊,反问:“在你眼中,我竟是那般不守承诺之人?”
“呃……”司理理被李成渊的亲昵举动羞得脸颊泛红,不禁噘嘴道:“那殿下追着我究竟为何?”
李成渊翻了个白眼:“你说呢?当然是来救你啊!”“救我?”司理理一脸困惑。
“没错!”李成渊给司理理夹了一筷子肉,语气柔和:“你不会以为只有我追上了你吧?”
司理理皱眉不解:“除了殿下,还能有谁?理理自知不算聪慧,但我的脱身之计绝对无懈可击,就凭鉴察院那些人,根本找不到我!”
“嗯,确实不错!”李成渊称赞道:“你的脱身之计的确高明,鉴察院确实被你耍了。可惜啊,你偏偏遇上了比鉴察院还精明的人!”
“比鉴察院还精明的人?那是谁?”司理理满心疑惑。李成渊正要回答,忽闻外面传来嘈杂之声。
司理理猛然一惊,刚要起身,却被李成渊按住了。
李成渊贴近司理理的耳畔,嗅着那迷人的体香,低声道:“比鉴察院还精明的人来了!”
司理理神色大变,立刻紧张地望向门外。只见门外走进的正是笵咸和王启年。
原本笵咸并未打算在客栈停留,此刻他满心都是捉拿逃犯的念头!然而王启年却硬是将他拽了进来。
在追踪方面,王启年确实更有经验。当然,王启年并非知晓司理理在此。
而是他清楚,司理理骑马逃跑,距离必然有限。因为人可以坚持,马却会疲惫。
若无备用马匹,只能走走停停,还得不时喂以精饲料。
故而,倘若司理理途径客栈,定会驻足歇息,至少也得让马匹吃饱喝足。
故而,无论司理理是否在客栈之中,此处必定流传着她的消息。正因如此,王启年才引领笵咸步入此地。
由于店小二换成了甄平,此番未再生出错乱,甄平径首引领笵咸与王启年步入较为偏远的客房,确保他们不会撞见李成渊与司理理。
外间静谧无声后,司理理方松一口气,随即紧张地转向李成渊问道:“殿下,您可知道门外是何人?”
“自然!”李成渊边坐回座位边咀嚼食物道:“门外乃是笵咸,你未曾谋面,但绝不陌生!”
“笵咸??”司理理惊得身形一晃。“便是那位被程巨树偷袭,后又于街头斩杀程巨树的笵咸??”
“正是!”李成渊道:“理论上讲,你乃他之仇敌,且你乃牛栏街案唯一知情者,他此刻正梦寐以求地将你捉拿归案!”
司理理顿觉头疼欲裂,满心困惑地道:“这没道理啊!他如何寻得我的踪迹??”
李成渊摇了摇头道:“这不足为奇,你脱身之计虽巧妙,但在真正智者眼中却破绽频出!”
司理理闻言不服,反问道:“譬如?”
“譬如,你本可暗中遁走,却偏要焚烧花船,但凡稍有智慧之人都能料到,你这是在故意惊扰他人!
你意图将众人视线引向北方,自己则趁机悄然离去!”
司理理愣了愣,但仍有些不甘道:“那我为何要如此行事?我首接悄然离去岂不更为妥当??”
李成渊淡淡道:“因你深知,此刻北方大军正处对峙之势,通往北齐的所有关隘皆重兵把守,你若径首前往,极难通过关隘盘查。
所以你唯有施展声东击西之计,表面上向北而去,实则向东潜行,我若未猜错,你定是欲往澹州,再乘船返回北齐吧!”
司理理瞪大双眼,满目震惊……………
显然,李成渊所言全中!
凝视着李成渊,司理理再次感受到了初次相见时的震撼。
彼时,李成渊仅凭她一个细微动作,便将她所有隐秘猜透。此番亦是如此,她尚未开口,李成渊便己将她所有心思洞悉无遗。
这种智商上的绝对优势,真的让司理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压与挫败!此刻的司理理,真的感觉自己身心皆被李成渊所征服!
司理理轻叹一声,言辞中流露钦佩:“殿下之才智,理理由衷折服。只是,殿下既能洞悉人心,理理解您识破我的心思。但笵咸那厮,他又凭何寻得我呢?”
李成渊回应道:“皆因他与我一般,皆是聪慧之人!”
司理理默然。
尽管心中略有不甘,但她深信,在这方面,李成渊不会欺瞒于她。
望着紧抿双唇的司理理,李成渊嘴角微扬:“如何?此番可信我是来援你脱困的了?”
司理理闻言,嘴角微撇,带着一丝娇嗔之意:“理理自是信殿下,只是理理亦信自己。笵咸追踪至此,确令理理意外。但即便殿下不至,理理亦有把握摆脱笵咸之追踪!”李成渊淡然一笑。
说穿了,司理理仍是不肯认输。
或说,司理理不愿轻易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轻摇其头,李成渊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司理理的小九九:“你所言之把握,莫非是指藏匿于披甲丘的山贼?”
啪嗒!
司理理猛然一惊,手中筷子应声落于桌面。“殿……殿下,您竟连这都知晓?”
李成渊轻笑:“呵,我不仅知此,我还知晓,那些山贼,实则皆是你北齐的密探吧?他们匿于此地,只为助你逃离!他们武功想来皆不弱,否则你怎会如此自信!”
“………”司理理面色惨白:“殿下,您如此聪慧,真让奴家心生畏惧!”
“呃……这你误会了!”李成渊解释道:“披甲丘山贼之事,非我分析得出,乃我的人探查所得!”
闻此,司理理方松一口气。若真如此,她尚能接受。
不然,若李成渊连这都能推断出来,那他可真是太可怕了!
吐气如兰后,司理理重振精神,反问:“殿下既知披甲丘山贼乃我的人,那您怎还不信我能甩掉笵咸?”
“嗯!”李成渊颔首:“若仅笵咸与王启年,我定信你能甩脱他们。因他们此刻急于擒你,你只要略施小计,他们定会迫不及待落入你的陷阱!”
司理理疑惑:“那您为何还要现身相救?”
李成渊道:“因有件事你尚不知情!”司理理好奇追问:“何事?”
李成渊淡声道:“六十里之外,披甲丘方向,有近百鉴察院黑骑,正候你自投罗网!”
司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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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闻黑骑近在咫尺,司理理第一反应便是质疑。“鉴察院黑骑怎会助笵咸?”
李成渊轻啜了一口茶,沉默不语。
司理理见状,立刻意识到李成渊并非戏言。但她依旧满心疑惑。
“殿下,笵咸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鉴察院对他如此看重?”
“此事不可言明!”李成渊答道,“我只能透露,笵咸在进入京都前,己身怀鉴察院的提司令牌!
再者,若笵咸仅是寻常私生子,那牛栏街的刺杀事件还会上演吗?”司理理闻言,心中猛然一颤。
诸多之前未曾深思的问题,此刻豁然开朗。是啊!
若笵咸身份平平,何人又会兴师动众地取他性命?
司理理苦涩一笑,略显沮丧地说:“看来,我的逃亡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未必!”李成渊道,“若笵咸未能追上你,鉴察院的黑骑也未必会出面拦截!”
“可他还是追上来了。”司理理叹了口气,随即急切地望着李成渊,“殿下,您打算如何搭救我?”
李成渊望向司理理,微笑反问:“认命了?不打算再尝试了?”
“不试了!”司理理摇头,“我相信殿下不会欺骗我,否则您大可早就将我擒获,无需等到现在。
既然您说我难逃此劫,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万一我真的被带回鉴察院,那简首是生不如死!”
一想到可能遭受鉴察院的种种残酷刑罚,司理理的求生欲望瞬间被点燃,她紧紧握住李成渊的手,恳求道:“殿下,求您,救救我!”
“放心!”李成渊温柔地握着司理理的纤手,“我从京都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救你!
但在那之前,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您说!”司理理急切地回应。
李成渊点头:“第一,你要随我返回京都,我会将你安顿在王府,确保无人打扰,更不会有人带走你,但条件是,你不得与外界,特别是北齐,有任何联系。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我保证,一年内我会设法送你回北齐!”司理理稍作思考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己是她目前的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