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决定历史的三次辩论(宋)

【王安石VS司马光,帝国的出路之争】

坐在上首的宋神宗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到了,到他了。

一说到这两个人所有人都明白是变法之争了,自廷辩以后,圣上多次召见王安石,天家心思可见一斑。

王安石站在众人之前神情严肃,只有握紧的笏板能感受到他的压力。

而站在他对面的守旧派大臣,不少人眼中己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天幕要公开批判他了。

【财政危机引发的帝国危机,是任何帝国都挣脱不掉的枷锁,对秦汉以来的帝国来说,外戚、宦官、藩镇、党争其实只是手足之患,贫富悬殊和土地兼并才是心腹之忧。

前者是技术性问题,吸取历史教训就能避免,而后者是结构性问题,是如何吸取教训也必然到来的。

贫富悬殊危机稳定,让支出增加,土地兼并危及税收,让收入减少,这就是财政危机引发的帝国危机。】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朝代的原因,当贫富悬殊过大,利益不够分配之时,就会有人打破这个结构,重新分配利益,然后进入下一个死循环。}

{所以国家在有意控制炫富行为,这种影响力都渗透是非常可怕的。}

{普通百姓应该去感谢黄巢,是他打破了一次权力结构问题。}

“光富又有什么用,钱永远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李白不屑道,“若千金能换官,商户又岂无出路。”

白居易感慨道:“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长安居大不易,可不仅仅是我白居易一人的不易啊。”

旁边的元稹点了一下他,“兄长慎言。”

“怎么又提到了我,难道我改变了历史?”黄巢听到自己的名字。

本来郁郁不得的心好像看到了一点希望,真的要沿着他想的那条路走下去吗?

“朕又何尝不知。”宋哲宗赵煦捏了捏眉心,“若是继续沿用王公变法,怕又会出现什么不可预料之事。”

养兵要钱,养官要钱,对外还要钱,他从哪弄那么多钱去,节流更是开玩笑,唯一的出路就是消灭这几个要钱的根源。

“满城尽带黄金甲。”洪秀全读过黄巢的诗,心中越发激荡,好像下一秒就能杀进紫禁城。

【公元1068年8月,在汴京的延和殿上,面对入不敷出的局面,朝廷的核心重臣王安石与司马光为解决这一问题,发生了被称为决定帝国历史的最后一场辩论,延和殿廷辩。】

【这场辩论的第一个主题,是如何解决财政危机所引发的帝国危机,王安石主张开源,发展经济,而司马光提倡节流,面对农业缺乏弹性的现实,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压缩财政支出,所谓的善于理财之人,不过是按人头征税,盘剥百姓巧取豪夺,其危害比加税更严重。】

“本就如此,王大人所提之法,无非就是欺压百姓之手段,到时候造成百姓躁动,你如何负起这个责任。”

看到这里司马光一脸欣慰的开口,不过下一秒看到弹幕飘过的内容,脸黑了起来。

{司马光有局限性,他认为天下钱财是永远不变的,只要这里少花一点,那里就能多用一点。}

{姓司马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司马缸就是小时候砸缸把脑子砸坏了。}

“这些问题对于朕来说,根本不需要考虑。”嬴政不以为然了。

什么开源节流,他先开了再说。

刘裕也能看到天幕,刚开始时还有点惊喜,还以为是天命眷顾着他,他注定就是要统一天下的,后来派出探子去打探,其他势力也能看到。

行吧,也就歇了这个心,但是对于弹幕上的话还是认同的,姓司马的都杀咯。

司马光:“小儿何故辱人!”

王安石看到这里“呵”的一声,反正他不急着开口,但是看到弹幕又说他王安石因变法被列入奸臣行列,也同样变了脸色。

这后世人到底是站哪一边?

只有苏轼犹疑在二者之间,看来后世人和他一样也有不同看法。

【辩论的第二个主题围绕着变法的目的,即财富在国与民之间应该如何分配,才能富国富民,走出王朝兴衰的魔咒。

王安石认为富国优于富民,小家的富裕依赖于整个国家的富裕,国家富裕则要从天下取财,如果能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即便短期损害到了民众的利益,长期看也是值得的。

司马光认为富民忧于富国,如果西民都富足有余,国富是顺理成章的问题,因此在辩论中强烈贬斥历史上“富国论”的代表人物桑弘羊,批评王安石说,你这些都是曾经桑弘羊欺骗汉武帝的说辞,害的汉武帝晚年盗贼并起,国家差点灭亡。】

我吗?

桑弘羊气笑了,一群不懂经济的儒生小辈,我不和你们计较。

他还记住了评论区一个与他此时神情十分相似的图画,一个女子无辜的指着自己,若不是还要形象,他此刻也很想指着自己。

汉武帝的视线也扫了过来,君臣对视一番,懂得都懂。

“变法触及的利益太深了,难唉。”同为改革者的范仲淹深知朝堂的弊端,如今听到这里,大概要知道王安石所做之事了,依旧是难。

穷则变,变则通,哪怕范仲淹己经感觉出来了,这场变法的结局,但仍旧是希望能变法的,毕竟如今的朝廷己经病入膏肓了,走向慢性死亡而己。

尤其是看到弹幕上所说的三冗,这一下子击中了他的心,可不就是最大的三个问题么。

{北宋的三冗问题,冗兵、冗官、冗费,范仲淹解决不了,王安石解决不了,司马光解决不了,蔡京解决不了。激进的保守的忠的奸的都不行,最后金军带着大刀给解决了。}

“这还不如变法呢,司马公误人,倒是如弹幕所说的,金国替你变了。”岳飞苦笑一声,他此刻己经回汴京了,不出所料,被下狱了。

悲怆的心情一度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可后来有天幕的陪伴倒也是好了很多,尤其当初博物馆的那个秦桧像,以及上面的弹幕夸他忠君爱国,这倒也让圣上起了犹豫之心,至今并无处罚他,只是单纯的下狱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