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离开的那天清晨,陈雨薇在空荡的教室里发现了一本被遗弃的日记。黑色封皮上贴着一枚樱花贴纸,边缘己经卷曲发黄。当她翻开第一页,几张照片从夹页中滑落——照片上宋晚的右臂内侧,那个樱花形状的胎记正在渗血,而背景里模糊的身影,赫然是己经保外就医的张昊。
日记的笔迹从最初的清秀逐渐变得扭曲,最后几页几乎力透纸背:
"3月15日,他又来了。说我的胎记很漂亮,要用特殊方式'保养'。注射器里的液体是粉红色的,像凋谢的樱花..."
"4月2日,陈老师告诉我勇敢说出来。可是当我翻开校规手册,发现第三十七条写着:诬告师长将取消学籍..."
"5月20日,胎记开始溃烂。校医说这是青春期正常现象,给我开了药膏。但我在垃圾桶里看到了药膏包装盒,生产厂家是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制药公司..."
最后一行字迹被泪水晕开:"如果樱花注定要凋零,为什么还要开放?"
林深急匆匆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新转学生的档案。照片上的女孩叫苏晴,齐耳短发,嘴角挂着乖巧的微笑。但陈雨薇的目光死死盯在她的右手——手腕处隐约可见的淡粉色疤痕,组成了一个模糊的樱花形状。
"她父亲是新任教育局督导苏明远,"林深压低声音,"就是当年负责审批张昊保外就医的检察官。"
下课铃响起时,陈雨薇在走廊拦住了苏晴。女孩下意识拉下袖口,但这个动作让陈雨薇看得更清楚——那道疤痕边缘整齐得可怕,像是被什么精密仪器刻意烙下的。
"喜欢樱花吗?"陈雨薇轻声问道。
苏晴的瞳孔猛地收缩,左手不自觉地摸向右手手腕。"不...不太喜欢。"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它们开得太短暂了。"
午休时分,陈雨薇独自来到己经荒废的旧樱花林。泥土中半掩着一个注射器,针头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当她用镊子夹起时,金属表面反射的阳光突然照亮树根处的一个小洞——里面塞着一支录音笔。
录音笔里的声音让陈雨薇浑身发冷:
"这批孩子的胎记要统一做成樱花形状...对,就像之前那个宋晚一样...张总说这样方便辨认..."
"药物测试结果怎么样?...很好,记忆消除效果达到87%,足够让他们忘记注射过程..."
"新一批实验对象己经选好了,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对,就像二十年前那个林月茹..."
录音最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让陈雨薇如坠冰窟:"苏检察官,您女儿的手续己经办妥,明天就可以转入实验班..."
放学铃声响起,陈雨薇看见苏晴独自走向校门口。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车窗降下的瞬间,陈雨薇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张昊的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腕处的樱花纹身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而苏晴在上车前,回头望了一眼樱花林的方向。那个眼神,和二十年前的林月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