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最初的样子。
没有轮回,没有道为目的收集,没有生肖。
玄蛇放下收集到现在的文件,我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
从列车下来散散心。
站在一座楼的天台,这里视野很好。
正如天龙那家伙给我说:
创造一个世界,而自己是创世神,在天上观察自己的世界上的小人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我不想共情他,不过是无聊找事罢了。
就像我现在一样,在观察地面上做事的人。
我看见一个男人打晕了一个人,换上被打晕人的衣服混进了一个组织。
就当打发时间,我坐在天台上静静地看着他的所作所为。
我为了看清进入了对面楼层,来到一个正对那个组织的窗户。
“这角度,正好。”我找了一个光线和距离不错的地方。
我观察里面每一个人手中都配有枪支。
轻笑。
和我81号世界也没什么区别嘛,我陷入短暂的回忆,我当时在地狱部署世界,潜伏多年,成立组织,最后杀死所有人。
枪支,毒瘴,瘟疫……
这些东西到处都是,那个世界没有仙法,所有人都只凭硬实力,被打死了就成为弱小的猫,最后我赢得了世界的奖励,我成立的组织中所有成员心甘情愿结束了这一切,变成我的祭品,成为簇拥我的毒蛇。
记忆是人的宝藏,回忆是拾起尘封己久的书,离开了成员居然也会有些不舍。
这不该是在我脑海中出现的想法才对。
原来——
我也会对同伴产生在意。
桃源也有很多和81号部署世界不同的地方,比如仙法。
与其说是仙法,不如说是天龙把他的权限全部打开了。
这里的阴魂也可以使用他的能力,不过他们的阴魂承载力有限,没法掌握大量仙法。
自然状态下最多只能觉醒一种仙法。
比如天龙的能力,其实就像Minecraft里面的创造模式。
不过他无法创造出生命体,当然我也没办法,如果我能创造出人,我会在81号世界无聊?
算了,不要思考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他的权限包括:
生成世界所需要的原材料。
将材料制作为精巧的物品。
摧毁物品使其消散。
进入别人的梦境,窥觊别人所梦。
……
剩下几个不太常用,我平时没见过他用,忘了。
我连续观察了他几天,完全没看出那个男人的仙法是什么。
我打算混进去,看看这人什么成分,是如何从里面活着出来。
“齐夏,26岁,死于2022年,心理学硕士。”我翻看他的数据,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信息。
心理学?看来得伪装得像一点了。
……
第二天。
组织内部。
齐夏昨天接近了组织头目,和预想的一样,头目很赏识自己。
不过组织的副手并不看好,今早上派了人来暗杀自己。
这不是个办法,得趁早解决。
腹部的伤口不算深,但足够麻烦。
血浸透了衬衫下摆,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走一步都像有把钝刀在腹腔里缓慢地搅。
走进建筑门口,第一层是医疗区域,转角处走廊过去是医务室。
“我就给你说吧,今早换了个新医生。”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长廊里传来。
“何医生为什么突然走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另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齐夏看见两个并肩走的男人,一个上身受了伤,另一个腿部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管他呢,那老头一天都骂我……嘶。”上身受伤的男人随即牵动伤口而倒吸一口凉气,“反正我下周复查一定要来。”
“你肋骨断了还想着泡妞?”旁边的男人翻了个白眼。
“我这叫时刻关心自己身体状况。”上身受伤的男人为自己辩解,“她处理伤口手法太专业了,必须和她熟悉熟悉,下周请她吃饭。”
“就你?”腿部受伤的男人嗤笑一声,“我赌一百积分,她喜欢的是我这种类型。”
“得了吧,你打针都怕。”
“那是……因为上次那个护士抖得像帕金森,换这次这个我可不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出长廊,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伤痛。
齐夏回头看了一眼走远的两人,拧开门把手。
推开医务室的门时,指尖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在门把上留下半个暗红的指印。
惨白色的装修环境,医务室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空气中还有刚处理完患者身上的血腥。
齐夏左腹贯穿伤,失血导致脸色苍白但眼神清醒,将折叠刀放在左侧口袋,时刻准备应对着危险。
玻璃柜上摆放的药品整齐,医生正写着病历,看见自己便起身停下了笔。
“止血带扎得太紧,肌肉会坏死。坐下。”一阵平静的声音,齐夏看见医生转身去拿药品。
齐夏没动,目光扫过药柜。
玻璃门映出她的背影:她拿纱布的动作太快,「几乎没看标签」就抽出了正确的一卷。
“再站着血会流到地上。”她头也不回,“清理起来很麻烦。”
有意思,齐夏坐下时伤口抽痛,他反而笑了。
齐夏看见她才写的病理报告字迹还没干,字迹潇洒飘逸,和她的外表不太符合。
在报告的左手处,钢笔静静躺在那里。
“伤口需要清创,但麻醉剂储量不足,你能忍吗?”
医生背过身拿起针管,注射器尖端冒出几滴液体,里面其实偷偷放了可以药倒十个成年男人的剂量。
“不用,我需要保持头脑清醒。”
她把针管放下。
“三号柜的儿童药品区域为什么有肾上腺素?”齐夏提出疑问。
她抬头看三号柜,但三号柜全部摆放的流感药品。
而儿童区域在三号柜对面的五号柜。
医生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我刚被调来这里,还不熟悉。”
她把不属于儿童区域的肾上腺素放入对应区域。
齐夏观察到医务室内医疗器械都是右利手摆放,“你是上午才调来的?”
“嗯,我姓裴。何医生有急事。”
裴医生头也不抬,拿出绷带和棉球,“把衣服掀起来。”
手中的止血钳在空气中划过银光。
齐夏照做,布料剥离伤口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压抑的吸气声。
她的动作熟练,酒精棉球压上伤口的力道可以用精准形容。
冰凉的触感混着尖锐的疼痛窜上脊椎,齐夏骤然肌肉绷紧,在她指尖碰到皮肤的瞬间突然怔住——
太熟练了。
她手指很稳,几乎没有传来多余的疼痛。
齐夏强忍着疼痛看向伤口,她缝线的方式的方向和其他医生不同,线头的方向是反的。
左利手?
她起身将床边的绷带剪断,把绷带缠紧在他的伤口,齐夏垂眼看着她的发顶。
“能给我拿片儿止痛药吗?”
她干净利落地绑好了绷带,没有任何破绽。
她脱下消毒手套,「迅速」地拿出柜子里的止痛药用「右手」递给了他。
齐夏见状。
“是害怕我看见你左手指的枪茧吗?”
齐夏接过药片,看着她,她脸上只是轻微怔住。
“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并没有恼怒,而是十分坦然地承认了。
“你的手法很专业,不是常规医生,是军医还是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