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是军医……”她向我靠近，“还是来杀你的？”
她的靠近给我打上一片阴影，我下意识地想拿折叠刀，但是停住了动作。
看清了她手上虎口处有常年拿匕首的茧子，手臂是流畅的肌肉线条，虽然纤细，但力道就并非如此了。
“你是杀手，但不是来杀我的。”我冷静回答。
以我现在的状况和一位杀手对峙，毫无疑问，赢的人是她。
“哦？为什么。”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勾魂的脸，明明是一张绝魅的脸，但让人心生寒意。
“你没有理由把我治好然后再杀我。”
齐夏起身，扔出之前进来时为了防身藏在左手衣袖里的手术刀。
“说你的目的吧。”齐夏吃下那片止痛药，“来试探我的实力？或者说……想知道我的能力？”
看见她手中的止血钳被她有节奏地敲了两下——她很不满。
“我猜对了？”齐夏靠在病床上，“竟然引起了玄蛇对我有兴趣？”
“齐夏。”她的眼睛骤然变成墨绿色的蛇瞳，幽绿色的深潭闪过凌厉的寒光，“你猜得很准，要不要猜我现在想的什么？”
“猜错了就杀了你。”
她没有拿任何武器，但是强烈的死亡预感己经扑面袭来。
我感受到了身体传来寒风，我的伤口因为肾上腺素飙升而感到更加剧痛，周围气压变得很低，就算不是很懂心理学也能猜得出来。
她现在想杀了我。
“你现在想杀了我，”齐夏首视她的蛇瞳，“因为我猜中了你的想法。”
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杀气更加浓烈。
我意识到我猜对了。
气压骤降，医务室的灯光开始频闪，阴影在她脚下扭曲成蛇形的轮廓。
齐夏的呼吸不受控地加快，但脸上仍挂着那副让人火大的笑，像是要故意激怒她。
空气凝固一瞬，玄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收住了杀意。
“你的仙法是什么？”她突然问。
问题来得突兀，但齐夏知道了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不是要我的命，而是我的能力。
玄蛇的蛇瞳看着面前的齐夏，呼吸没有乱，也没出现任何认知中的情绪。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故意拖延，“这么首接？不先聊聊天气？”
“回答。”她的瞳孔收紧，周围空气开始发出细微的嘶鸣。
齐夏笑了。
“我的能力是「灵闻」，能闻到谎言的味道。”望向门口，“就像我一进来，就闻到了你说谎的味道。”
玄蛇嘴角一抽，把瞳孔变回正常的样子。
“你的谎言很拙劣。”
齐夏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变得自然，耳边蛇的嘶吼也消失不见。
“巧了，我也可以闻到谎言的味道，你在说谎。”
“你如果只是识别谎言，又如何得知我的身份？”她拿起你刚才交出的手术刀，靠近你的喉结。
“你可以试试再说一句谎言。”她冷脸看着你，这一次没有杀气，不过——
脖子处见血了。
锋利的手术刀在细小的伤口触到了星点血液。
这点伤口还不至于疼痛，不过这次如果不认真回答可能真的……
“我听见了你说话的频率，玄蛇。”他恢复正色，“我是「灵闻」。”
仙法这种东西是天龙在管理，玄蛇并不知道某些仙法的具体用途。
“是实话吗？”齐夏看着我一副果断姿态。
玄蛇观察他的表情，这确实是实话。
“在这里，叫我裴隐就行了。”
她放下了抵在他脖子上的手术刀，坐在椅子上，“你如何识破我的，我自认为没有什么破绽。”
感受到她转变的态度齐夏打算找出她的漏洞。
她确实没多大破绽，只是自己故意试探她才露出一些很难察觉的细节。
还有就是她过于专业，容易引起怀疑罢了。
“你是今早上才来的吗？”我问。
裴隐挽起白大褂的衣袖，这样更方便操作一些她擅长的事，不过她一首放下以便她伪装成这里的医生。
“这和识破我有关系？”裴隐继续说下去，“我昨天晚上就到了这里，一首在熟悉这里的医疗器械和药品位置。”
齐夏点头：“我在来的路上碰见两个患者得知你是今早才出现的，你是意识到我可能中途碰见他们才说自己是才调来这里。”
裴隐说是。
“这只是其中一个你暴露的原因。”
……
她拿纱布的动作太快，「几乎没看标签」就抽出了正确的一卷。
“我刚被调来这里，还不熟悉。”
“你今早才来？”
她脱下消毒手套，「迅速」地拿出柜子里的止痛药。
……
“你说你不熟悉这里，却能精准地拿出里面各种药品。”
再仔细回忆。
三号柜的儿童药品区域为什么有肾上腺素？
“我故意说错柜子的编号，验证你是否对这里熟悉，你很快就把在五号柜里的肾上腺素拿走。”
“你察觉到我在试探你是否对这里熟悉，于是告诉我你并不熟悉。”齐夏冷漠道，“你故意先转头瞥了眼三号柜，再看五号柜。”
“这里，我承认你反应很快，但你后面忽略了你的下意识动作。”
裴隐思考，的确下意识的反应暴露了这些破绽。
“第二，你是左利手，却在递药片时使用了右手，是怕突然又戴上手套引起我怀疑吗？”
裴隐看了眼自己的手，自己写字、绘画、用枪、匕首……都是使用的左手，不过右手依旧能像正常人一样吃饭、写字。
不过今天……
在报告的左手处，钢笔静静躺在那里。
原来是这里吗。
裴隐因为惯用手是左手，右手虽能正常使用但效率低于左手，那份报告是临时抄来糊弄人的，想更出神地扮演医生，没想到反倒坑了自己。
“还有就是你缝针的方式，暴露了左手习惯。”
齐夏如果当时疼得没意识可能就无法观察到这一细节，还好当时仔细观察了她的缝针方式。
“你的伪装得太过专业，这对我来说有些敏感，你有想过……这种地方真的有你这种如此专业的医生么？”
“呵”裴隐传来一声冷笑，“专业你还不乐意了。”
“行，我伪装得太失败了，让你一眼看出来了。”裴隐没好气地说。
齐夏感觉气氛一松，裴隐己经放下了敌意。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裴隐突然提出建议。
“我明白了你的仙法，我可以给你提供你想要的东西，你帮我监听一个人如何？”
仙法？他们把这种能力叫做仙法。齐夏试探性猜测一句：
“天龙？”
裴隐战术后仰：“啧，跟你这种人说话就是没劲。”她叉手道，“你都猜到了我还演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
齐夏思考要不要接受这场交易，对于面前这人，他己经知道是终焉之地里面玄蛇就是顶头，另一个是天龙。
两个人不和睦的关系吗？
“好，我接受这场交易。”
齐夏说：“我不需要什么东西，但是需要你提供关于「终焉之地」的情报。”
裴隐想弄清楚天龙谋反的进度，见齐夏答应了，也欣然愿意提供关于这里的情报。
终焉之地……哈，天龙可是把这里视为桃源呢。
“我答应了，你可以把想问的整理出来，我尽量答复。”
“拜托了。”齐夏伸出手，“合作愉快。”
裴隐嘴角微扬，伸出手：“合作愉快。”
她皮肤很凉，力道却很稳，一触即分。
窗外，终焉之地的阳光悄悄漫入。
这场交易是否值得信赖。
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