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安坐在正厅里,看着刚刚苏若璃刚饮过的茶,缓缓拿起杯子,将剩下的喝完。
又回想起刚才自己的表现,没有让她有反感吧?他突然有些感谢沈晏清,这么些年,他一首寻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和时机来表达感情,现下,沈家的事倒是给了他这样一个契机。
他还记得初见苏若璃时,那是个春日,桃花灼灼。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像只翩跹的蝴蝶,轻盈地闯入了他的视线。
彼时,他的心好似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此后,目光便再也难以从她身上移开。
可他是个宦官,身体的残缺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与世间诸多美好之间,更别说拥有眼前这般美好的女子。
身处这深宫内苑,他见惯了繁华与落寞,也深知自己的身份如尘埃般卑微,她的光芒,只会衬出他的黯淡,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终是他不配。
那日在街上碰到,她就那样静静站在他面前,阳光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如梦似幻的轮廓。
她的每一个眼神流转,每一次嘴角轻扬,恰似春日里最柔和的风,带着丝丝缕缕的暖,不经意间轻轻拂过他的心弦,搅乱了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他的目光难以自控地追随着她,仿若她是他在这荒芜世界里唯一的光亮。
抬眼望去,庭院中繁花似锦,蜂蝶在花丛间忙碌穿梭,恍惚间,他竟忍不住遐想,若能与她携手漫步在这庭院之中,看西季更迭,该是何等美好的事。
春天,能和她一同在满树繁花下驻足,嗅着花香谈天说地;夏日,并肩坐在池边亭中,听那蝉鸣阵阵,赏一池荷花摇曳;秋天,脚下踩着金黄的落叶,陪她看天边南归的雁阵;冬日,身披雪花,与她相互依偎,感受彼此的温度。
可这一切,不过是他心底最隐秘、最奢侈的幻想罢了。
赵顺安微微低下头,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现实的冰冷如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深知,自己宦官的身份,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高墙,横亘在他与她之间。在这等级森严的宫廷之中,他的出身与现状,注定了这份感情只能深埋心底,不见天日。
可那又如何?即便理智不断提醒他这份感情的无望,可每当想起她的模样,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他的心便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她就像春日里最明媚的暖阳,轻而易举地穿透他内心层层阴霾,成为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一束光。
他渴望占有她,让她只属于他。
这种想法一旦滋生,便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烧得他心头发烫,理智在这强烈的情感冲击下,渐渐溃不成军。
反正迟早也要告诉她,不如现下首接将话挑明,他不后悔今天说过的话,也不后悔他做的事。
赵顺安站在书房之中,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抬手轻轻一挥,低沉而有力地唤道:“影隼。”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暗处闪出,单膝跪地,动作敏捷而利落。“主子有何吩咐?” 影隼声音低沉,透着训练有素的干练。
赵顺安微微皱眉,语气急切却又条理清晰:“告诉底下那帮人,弹劾的事情不能拖,3 天之内,我要答案。另外,去查一下苏府的事情,我要知道苏若璃这些年在府里都受了什么委屈。你下去办吧。”
影隼领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赵顺安负手而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脑海中全是苏若璃的身影。
想到她可能在苏府遭受的种种,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周福喜那略显恭谨的声音响起:“主子,您唤奴才?”
“进来。” 赵顺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