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邶子衿和李铮义一同来了警局,他们这几天不能离开,以免毛墓做出些什么危险的事情,奉力则还在家里睡觉。
他们两人前脚刚踏入警局时,就有个人向他们走来。
“邶同志和老李!你们来了。”
见到来人是秦无衣,邶子衿微微点了个头,李铮义也嗯了一声。
“对了,你们昨天晚上不是送来一个精神病患者,不…他出院了对吧?”
邶子衿和李铮义昨天晚上去把项鱼的出院手续给办了一下,如果一首将他留在精神病院,那可能比留在监狱更加危险,虽然说进监狱也是死刑,但总归死的不会太惨,等到200多天后还能再次复活。
“他己经在审讯室里了,就等你们了。”
“他为什么会在里面?”
“心理医生说他有事,所以让你们看看他的心理情况,也就走个流程。”
秦无衣领着邶子衿和李铮义来到了审讯室门口,推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项鱼一个人坐在桌子对面,紧张的搓着手,感觉格外奇怪。
邶子衿和李铮义并排坐下,邶子衿拿起了一支笔,什么是又拿了一个本子,开始走个流程,确认他的精神是否正常。
“你叫什么?”
“项鱼。”
“你知道你的家住哪里吗?”
“无花村”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
“具体是什么?”
“警官…”
他深吸了一口气,等了好久才开口说:“我想跟你谈一件事情。”
从这句话开始,李铮义也察觉到了项鱼的奇怪 ,明明昨天见的还好好的。
“说吧。”邶子衿用那只水笔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桌子。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李铮义疑惑的问。
“就…就是不行!”
李铮义也怒了,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让你说也不说,原本走个流程就好了,你非要现在搞什么?”
“我不能口语表达。”
“什么?”
“我需要书和纸。”
李铮义和邶子衿相对看了一眼后,邶子衿将纸和笔交给了项鱼。
项鱼颤抖的拿过纸和笔,拿的时候还把笔不小心的抖在了地上。
他急忙捡了起来,然后坐下。
就像那张白纸工工整整的平放的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并没有开始动笔,而是把那支笔举了起来。
在两人疑惑之际,他猛的把那支笔对准自己的耳朵,快速的插了进去,他的耳膜轰的爆响,他整个人首接斜着倒了下来。
他的耳朵喷出了鲜血,正好的溅在了那张白纸上,在纸上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花。
邶子衿和李铮义根本没有料到有这种情况,邶子衿急忙上前查看情况,李铮义则是快速转身喊人。
邶子衿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项鱼,感觉他疯了!为什么要自杀!
“秦…家的…没放给我。”一行血泪从项鱼眼角流下,留下一道血痕后滚进了血洼里。
“你特么有病是吧?!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不…不能说的,我不想…再多一个人死了。”
他艰难地伸出了两根手指,摸了摸邶子衿的鼻子,强撑起一个微笑,“邶…邶同志…我…我这算乌江自…自刎吗?”
说完这话,他的手彻底垂了下去。
……
几十分钟后,邶子衿和李铮义安静的坐在急救室的外面,有个医生走了出来。
他向着在旁边坐着的邶子衿和李铮义道:“很抱歉,病人己经失去生命体征了。”
邶子衿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现在心里很平静,他插着口袋走出了医院。
医院外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打在门外的小树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
邶子衿坐在医院外的石墩子上躲着雨,这个时候的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虽然说,项鱼死了还会再复活的,但他还是会不断回想起他死前的绝望表情,那是对生活感到绝望了,是有多大的能量能让一个原本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感到绝望呢?他这个人的内心和他的外相是相反的,长着个凶恶,愤怒的脸,内心却总是充满希望的,即使他这个人褒贬不一,他也帮了邶子衿很多,没有他,他也了解不到那么多事情,他看着外面的雨,感觉胸口闷得慌。
李铮义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塞进嘴里,再把一支递给了邶子衿。
邶子衿并没有拿,而是摆了摆手,“我不抽烟的,有洁癖。”
李铮义平静的将烟拿了回去。
金属齿轮发出三声生涩的咔嗒,烟卷末端亮起忽明忽暗的锈红色。当第一缕烟雾顺着齿缝游进喉管时,灼烧感正沿着支气管缓慢流淌,如同锈红的铁水在模具里蜿蜒成形。
肺叶在灰白烟雾中舒展又蜷缩,尼古丁与肺泡毛细血管的氧分子在毛细血管末端打着旋,二氧化碳从鼻腔溢出,身上湿透的棉质衬衫紧贴着皮肤的寒意,体内深处奔涌着熔岩般灼热的焦油与尼古丁。
“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自杀?明明他昨天还好好的。”李铮义猛吸了一口烟,口齿不清的说。
“这是个警告。”
“又是秦忠?”
“大抵吧,他紧张了。”
“他确实和昨天不一样。”
“秦忠绝对和他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