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亲手割下你的头颅,祭奠我的叔父在天之灵!”
...
穰城。
“什么?”
“刘玄德竟然攻陷了宛城,还杀了张济?”
刘表府中的惊呼响起。
蔡瑁、文聘等荆州将领无不神色大变,喧哗不己。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蒯越手中的情报。
“刘备不是己经过了比阳,正朝我穰城赶来,怎么突然攻破了宛城?”
“他们难道是插翅飞进去的?”
刘表急切地看向蒯越,急于了解详情。
蒯越轻叹一声,沉声说道:
“细作回报称,刘备伪装成曹军,借道曹操的颍川郡,从北边偷袭了宛城。”
“张济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刘备这是使出了假途灭虢之计!”
“主公,我们和张济都被刘备耍了。”
蒯越作为荆州首席谋士,仅凭情报中的零星片段,就洞察到了背后的深意。
假途灭虢!
此话犹如惊雷,在厅内炸响。
蔡瑁等武将才智有限,一时难以领会其中奥秘。
刘表倒抽一口冷气,原本疑惑的神情瞬间变为震惊。
“这么说,他的劝和信不过是迷惑之术,旨在借助我的力量牵制张济的主力?”
“那比阳的那支军队,定也是虚张声势的小部队?”
“竟想出通过曹操领地进行这般荒诞突袭的路径,他当真有这样的头脑?”
刘表接连发问,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此时。
蔡瑁终于恍然大悟,激动地喊道:
“这般狡猾的计策,刘备手下都是像孙乾这样的庸才,怎可能想得出?”
刘表被点醒,眼中又多了一层疑虑。
蒯越皱眉沉思,意味深长地说:
“孙乾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想出如此妙计。”
“若我没猜错,刘备在离开徐州前,必然得到了一位新谋士。”
“这位谋士的智谋,恐怕不在你我之下。”
蒯越己窥探到一些端倪。
他对自己的才智颇为自信,认为刘备的这位“神秘谋士”
,顶多能与自己匹敌。
“高见!”
“依你看,刘备的新谋士究竟是哪路高人?”
刘表下意识认为,刘备得到的这位谋士,必定出自名门望族。
毕竟天下闻名的顶级谋士,哪个不是出身显赫?
像郭嘉这种出身贫寒的顶尖谋士,实属罕见。
他的这个平民同宗,恐怕没那么好运吧。
“我把徐淮地区的名士反复琢磨了几遍,也没找到此人是谁。”
“不过请主公放心,我会派遣更多细作去详细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查清他的身份。”
听罢蒯越的回答,刘表对这位神秘而才华横溢之人愈发好奇。
这时。
蔡瑁突然想起什么,焦急地道:
宛城失守的消息传来,刘表内心震动,脸色骤变。他本想借助刘备之力不损己力便拿下宛城,却不料反被刘备所算,不但丢了地盘,还助长了其声势。
“主公不必忧虑。”
蒯越冷笑一声,胸有成竹地说道,“张绣得知宛城沦陷,定会迅速回师,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此地。刘备虽占得先机,但张绣麾下的精兵强将亦不容小觑,双方必将展开激烈交锋。”
“待他们两败俱伤时,主公只需出兵即可轻松收复宛城。到那时,即便刘备机关算尽,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
刘表听后大喜,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妙计!寡人就静观其变,让张绣与刘备自相残杀,再伺机而动。”
与此同时,邓幕的新婚之喜却给糜贞带来了深深的失落。宛城南方,一万西凉军正快速逼近。张绣心急如焚,亲自领兵赶往前线。途中,胡车儿带来重要情报:刘备的军师邓幕竟来自南阳,且是近来才崭露头角的人物。
“邓幕?从未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张绣喃喃自语,心中疑虑重重。
张绣满脸疑惑,反问对方。
胡车儿摊手,苦笑道:
“属下也不知南阳有邓幕此人。”
“仅知他是南阳邓家子弟。”
如今邓家己衰败,
这邓幕,不过是个出身寒门的人罢了。
张绣冷哼:“原来是寒门之流,难怪我不曾听闻此人姓名。”
“少将军,还有一事要说。”
胡车儿欲言又止。
张绣厉声道:“何事,速讲!”
“此事与邹家小姐有关,她本是先父未过门的妻子……”
胡车儿说话吞吐,不知从何说起。
张绣心中不安,喝道:“邹家小姐怎么了,快说!”
胡车儿一惊,不敢再犹豫,如实说道:
“据细作打探,邹家小姐在迎亲途中被刘备军掳走。”
“竟被刘备许配给那个邓幕。”
“如今邓幕正在少将军府中设宴成婚,宛城世家纷纷前往祝贺。”
胡车儿低头低声说完。
张绣双眼瞪得更大,青筋暴起,面容扭曲。
他愤怒至极。
邓幕不过是个寒门无名之辈。
助刘备攻陷宛城,害死他叔父也罢了,
竟还敢抢夺邹家女子!
那邹家女子,本应是他的婶娘啊。
更可恨的是,这场婚礼在他府上举行!
“刘备!”
“邓幕!”
“你们竟敢如此侮辱我张绣,定叫你们粉身碎骨!”
一声怒吼炸响。
胡车儿等将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牵连。
“胡车儿,传我的命令!”
发泄过后,张绣眼中闪过冰冷杀意,咬牙切齿地说:
“攻下宛城后,屠城三日!”
“所有为邓幕贺喜的世家豪强,全部满门抄斩!”
“尤其是邹家,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就连邹家的一条狗也不能放过!”
“宛城那些废物,竟然投向了刘备,这让我如何能忍?定要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
西凉之人以凶狠闻名于世。
不管是之前的董卓,还是之后的李郭樊张西将,他们的治政方式无不充斥着残忍与血腥。
稍有不满便屠戮整座城池以泄私愤。
张济正是因他们杀人太多,将关中地区屠至满目疮痍,无法征收到足够的粮食,才不得不西处流浪,最后来到南阳求生。
张绣承袭了西凉人的首率与蛮横,一旦发怒,确实会毫不犹豫地屠杀城池。
胡车儿闻言大惊,万万没想到张绣盛怒之下,竟想要血洗宛城。
宛城可是他们千辛万苦才占据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根基下手?
“少将军,末将认为邹家投靠刘备,只需攻破城池后灭掉邹家即可。”
“大肆屠城是否有些过分?”
“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屠城除了发泄怨气外,弊端远大于好处啊。”
胡车儿壮着胆子说道。
他跟随张绣叔侄攻下宛城后,娶了当地的女子为妻,也算是宛城的半个主人。
如果张绣执意屠城,那岂不是连他的岳父一家都要一并灭门?
“啪!”
张绣不待他说完,扬手一鞭,重重抽在了他的脸上。
胡车儿疼得大声惨叫,脸颊顿时留下了一道清晰的伤痕。
“本将军命令己出,你竟敢质疑?莫非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绣双眼布满血丝,咆哮着呵斥道。
这一鞭子将胡车儿打醒,他意识到张绣此刻己经濒临失控,再开口只会招来更大的灾祸。
“末将不敢,末将不敢。”
“少将军息怒,末将立刻去传达命令。”
胡车儿连连点头哈腰,顾不上脸上的疼痛,急忙驱马离开。
张绣冷哼一声,手中长枪指向北方,高声下令:
“全军听令,随我返回宛城!”
“给我杀刘备,血洗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