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象兵冲锋!雨林突围战

当夜,沐云川独自潜入雨林。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割得支离破碎,脚下腐叶散发出腥甜的气味。他按照玉香昏迷前提点的路线前进,每走百步就在树干上刻一道记号。

突然,前方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沐云川立即隐蔽,看见两个法国巡逻兵举着火把走来。他们说着蹩脚的越南话,似乎在搜寻什么。

沐云川屏住呼吸,手指扣在扳机上。就在他准备先发制人时,一条碗口粗的蟒蛇从树上垂下,正好落在一个士兵脖子上。

惨叫声划破夜空!另一个士兵举枪乱射,子弹擦着沐云川的耳边飞过。他趁机绕到对方身后,一记手刀劈在颈动脉上。

解决掉巡逻兵,沐云川加快脚步。远处隐约传来象鸣,空气中开始弥漫一种特殊的草药香。穿过最后一片灌木,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十几头战象在空地上休憩,每头象背上都架着小型火炮。篝火旁,一个脸上刺青的傣族汉子正在磨刀,正是传说中的岩温。

"汉人?"岩温头也不抬,刀尖首指沐云川咽喉,"来送死的?"

沐云川举起玉香的弯刀:"她让我来的。"

岩温的眼神变了。他接过弯刀,手指抚过刀柄上的刻痕——那是一个小小的孔雀翎图案。

"小玉香还活着?"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以为沐家人都死绝了。"

原来玉香是沐氏旁支,十年前那场灭门惨案中,是岩温带着她逃出火海。

"她需要药。"沐云川急切道,"枪伤化脓,高烧不退。"

岩温吹了声口哨,一头小象缓步走来,鼻子上挂着一个草药包。"盘尼西林我们没有,"他取出几株奇特的紫色草药,"但这个比洋人的药管用。"

黎明时分,沐云川带着草药赶回营地。蔡锷正在给玉香换敷料,见她胸前的伤口己经发黑,不禁眉头紧锁。

"让开!"沐云川推开他,将草药捣碎敷在伤口上。

药汁接触伤口的瞬间,玉香整个身子弓起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沐云川死死按住她,心疼得眼眶发热。

"忍一忍..."他在她耳边低语,"很快就好了。"

奇迹般地,半个时辰后玉香的烧退了。她虚弱地睁开眼,看见沐云川通红的双眼和满脸胡茬,轻轻笑了:"丑死了..."

沐云川想骂人,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

"轻点..."玉香拍他的背,"伤口...疼..."

蔡锷尴尬地咳嗽一声:"岩温还说了什么?"

沐云川这才想起正事:"法国人三日后要攻打勐棒寨,他们调来了重炮。"

玉香挣扎着坐起来:"必须警告寨子里的人。"

"来不及了。"蔡锷摊开地图,"而且我们人手不够。"

沐云川想起那些装备火炮的战象,眼前一亮:"岩温答应借我们五头象兵,条件是..."

"是什么?"玉香警觉地问。

"你痊愈后要去见他。"沐云川不情不愿地说,"他说...要给你说门亲事。"

玉香噗嗤一笑,随即因为牵动伤口而龇牙咧嘴:"傻子...那是我舅舅。"

三日后,勐棒寨外。

沐云川趴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法国军队列阵。十二门野战炮对准寨门,步兵方阵后面还有一队骑兵。对比之下,他们这边五头战象和三十几个傣族猎人简首是以卵击石。

"怕了?"玉香不知何时爬到他身边。她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己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沐云川没回答,只是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待会跟紧我。"

战斗在午时打响。法国人的火炮率先开火,寨墙瞬间被轰出一个缺口。就在步兵准备冲锋时,丛林里突然传出震耳欲聋的象鸣!

五头披甲战象冲了出来,象背上的火炮同时开火。法国人阵型大乱,他们没想到会遭遇象兵——这种在中原绝迹百年的古老兵种。

沐云川骑在领头战象上,燧发枪每响一次就有一个军官倒地。玉香则伏在另一头象背上,弯刀专门收割落单的士兵。

"左翼!"她突然大喊。

沐云川转头,看见一队法国骑兵正迂回包抄。他吹响木哨,两头战象立即调转方向。象鼻卷起准备好的毒刺球,狠狠甩向骑兵队伍。

战马受惊,纷纷人立而起。骑兵接二连三落马,被象蹄踏成肉泥。

正当胜利在望时,一声尖啸划破长空——是炮弹!沐云川回头,看见寨子后山不知何时架起了三门榴弹炮。

"撤退!"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己经晚了。一发炮弹正中一头战象,巨大的冲击波将沐云川掀飞出去。他重重摔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视线里全是血色。

模糊中,他看见玉香跳下象背向他奔来。她身后,一个法国军官举起了枪。

"不!"沐云川想喊,却只吐出一口血沫。

枪响了。但倒下的不是玉香,而是那个军官——岩温带着援军赶到了!二十多头战象从雨林中冲出,象蹄踏得大地颤抖。

玉香跪在沐云川身边,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伤势。她的眼泪滴在他脸上,温热的,带着桂花香。

"别哭..."他艰难地抬手,擦去她的泪水,"丑死了..."

战斗在日落时分结束。法国人丢下两百多具尸体仓皇撤退,而傣族这边只损失了两头战象。岩温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值得吗?"他问正在给沐云川包扎的玉香,"为了一个汉人。"

玉香头也不抬:"他不一样。"

沐云川因为失血过多而意识模糊,但这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他握住玉香的手,在她掌心画了个圈——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代表"回家"。

夜幕降临,营地篝火通明。岩温拿出珍藏的米酒,傣族少女们跳起孔雀舞。玉香坐在沐云川的担架旁,小口喂他喝药。

"苦..."他皱眉。

"活该。"玉香嘴上凶,却往他嘴里塞了块红糖。

蔡锷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电报:"昆明的同志截获了德国人的密电,他们准备在滇越铁路沿线发动暴乱。"

沐云川挣扎着要起身,被玉香按了回去:"伤好之前哪也不许去。"

"可是..."

"没有可是。"她俯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啄,"这是命令。"

岩温在一旁哈哈大笑,举起酒碗:"敬爱情!"

沐云川看着玉香在火光下格外明亮的眼睛,突然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远处的雨林传来隐约的象鸣,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传说——关于战士与爱情,关于牺牲与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