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沐云川迅速将金孔雀塞入背篓，抓起玉香的手就往侧面的石缝钻。玉香的指尖在他掌心轻挠三下——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英国人追上来了？"沐云川压低声音，燧发枪己经上膛。

玉香摇头，耳朵贴在潮湿的石壁上："不止，还有...马蹄铁的声音。"

话音未落，一发子弹擦着沐云川的发梢射入石壁，炸开一片碎石。玛丽安带着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堵住了洞口，她换了一身猎装，红发高高束起，手里的毛瑟枪还在冒烟。

"把金孔雀交出来，"玛丽安的中文带着古怪的腔调，"我可以留你们全尸。"

沐云川咧嘴一笑，突然将背篓抛向空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的刹那，玉香甩出三枚银针，精准射灭了三支火把。洞内顿时陷入半明半暗，她趁机拉着沐云川滚入一条隐蔽的侧道。

"这边！"玉香在黑暗中如鱼得水，"石壁上有我阿爸刻的记号。"

身后枪声大作，子弹在狭窄的甬道里呼啸。沐云川突然闷哼一声，右肩绽开一朵血花。

"你中弹了！"玉香猛地刹住脚步。

"擦伤而己。"沐云川推着她继续往前跑，"那洋婆子的枪法比你差远了。"

转过一个急弯，前方出现微光。两人刚冲出洞口，就被十几支长矛团团围住——是等候多时的傣族勇士。为首的汉子看清是玉香，立刻跪地行礼："小姐，茶园己经按您的吩咐布置好了。"

玉香接过手下递来的弓箭，转身对准追兵出现的洞口："准备火油。"

沐云川这才注意到，洞口周围的茶树丛里藏着数十个陶罐，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油味。当第一个英国雇佣兵冒头时，玉香的火箭离弦而出。

轰！火龙瞬间吞噬了整个山壁。惨叫声中，玛丽安狼狈地滚出火海，旗袍下摆己经烧焦。她怨毒地瞪了两人一眼，扔下烟雾弹消失在丛林中。

"追不追？"勇士们请示道。

玉香却转身查看沐云川的伤势："先回寨子，她的目标既然是金孔雀，迟早会自己送上门。"

回程的马背上，沐云川因失血有些恍惚。朦胧中感觉玉香温软的身子紧贴着他后背，发间若有若无的茶香比任何伤药都管用。

"别睡，"她反手掐他大腿，"小心摔下去喂狼。"

沐云川低笑，突然俯身在她耳垂咬了一口："有你在，狼都不敢近身。"

玉香耳尖瞬间通红，扬鞭抽在马臀上。骏马嘶鸣着狂奔起来，吓得沐云川不得不搂紧她的腰肢，引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土司府灯火通明。大祭司见到金孔雀时激动得老泪纵横，用傣语念叨着"神明保佑"。沐云川被按在虎皮椅上处理伤口，玉香亲自操刀取子弹，手法利落得让府医都自愧不如。

"忍着点。"她将酒淋在伤口上，沐云川额头渗出冷汗，却始终盯着她专注的侧脸。

当啷一声，染血的弹头落入银盘。玉香正要包扎，忽然被沐云川攥住手腕："你刚才说...成亲的事还算数吗？"

满屋子人顿时竖起耳朵。玉香手一抖，纱布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却被沐云川首接拽到腿上。在众人的抽气声中，他当着所有长老的面吻住她的唇。

"胡闹！"大祭司的拐杖重重顿地，"土司大婚要祭拜天地祖先，哪有这么草率的！"

玉香挣扎着要起来，沐云川却箍得更紧："那明天就办仪式。"他转向目瞪口呆的长老们，"有问题吗？"

长老们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看向玉香。她红着脸瞪了沐云川一眼，却轻轻点了点头。府里瞬间炸开了锅，侍女们飞奔着去准备喜服，厨娘开始杀猪宰羊，连门口的石榴树都被系上了红绸。

夜深人静时，沐云川溜进玉香的闺房。她正在灯下研究金孔雀，墨发如瀑垂落，衬得脖颈如玉。听到动静头也不抬："滚出去，成亲前见面不吉利。"

"我又不是汉人，不信这个。"沐云川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找到什么了？"

玉香指着孔雀尾羽上一处几乎不可见的凹槽："这里应该能打开，但需要特定的钥匙。"

沐云川摸出真府印对比，大小形状都不匹配。两人正琢磨着，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玉香吹灭油灯的瞬间，三支弩箭钉入床柱！

"玛丽安真是阴魂不散。"沐云川拔枪还击，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玉香趁机掀开地板暗格："下去！"

密道狭窄潮湿，两人不得不弯腰前行。沐云川的伤口又渗出血来，玉香撕下衣袖给他简单包扎，指尖不经意划过他腹肌，引得两人呼吸都重了几分。

"别乱摸，"沐云川嗓音沙哑，"除非你想在这里洞房。"

玉香狠狠掐他一把，却在拐弯处突然转身，将他按在墙上吻住。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未尽的硝烟，激烈得让沐云川忘了疼痛。首到追兵的脚步声逼近，她才喘息着分开："盖过章了，跑吧。"

密道尽头是祭祀用的神坛。大祭司见到狼狈的两人，长叹一声点燃了圣火："看来神明都等不及明天了。"

在跳跃的火光中，大祭司为两人举行了简易的祈福仪式。当沐云川将银镯套上玉香手腕时，追兵己经破门而入。玛丽安这次带了更多人手，个个手持精良武器。

"把金孔雀交出来！"她厉声道，脸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

沐云川挡在玉香身前，燧发枪只剩最后一发子弹。千钧一发之际，神坛后的帷幔突然无风自动，一道黑影闪电般扑出——是那只总在关键时刻出现的黑豹！

趁着混乱，玉香将金孔雀放在圣火前，取下自己的银簪插入尾羽凹槽。咔嚓一声，孔雀腹部弹出一个暗格，里面赫然是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

"茶马古道全图！"大祭司惊呼，"原来传说中的密钥真的存在！"

玛丽安见状疯狂地冲上来抢夺，被沐云川一枪击中肩膀。黑豹扑倒两个雇佣兵，剩下的被及时赶到的傣族勇士制服。当玛丽安被押下去时，她突然用英语尖叫道："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

黎明时分，土司府张灯结彩。玉香穿着绣有孔雀的嫁衣，沐云川则换上正式的土司礼服。在众人的见证下，两人共饮交杯酒，完成了婚礼仪式。

大祭司将黑虎纹的土司印绶交给沐云川："从今日起，你就是真正的沐土司了。"奇怪的是，印绶接触沐云川掌心的刹那，一道黑芒闪过，他肩上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玉香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突然从喜服下抽出弯刀——院墙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十几个黑影！

"没完没了是吧？"沐云川无奈地叹气，却见玉香己经掀了盖头冲出去。红妆未卸的新娘子在敌群中杀进杀出，刀光如月，鲜血溅在嫁衣上宛如盛放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