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的清晨带着茶香，沐云川拄着拐杖走进城南最大的茶庄。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但一封神秘来信让他不得不提前结束休养。

"客官要什么茶？"掌柜笑脸相迎，眼睛却不住地往沐云川腰间鼓起的枪套上瞟。

"十年陈的普洱。"沐云川压低声音，"要勐海茶山的。"

掌柜神色一变，左右张望后低声道："勐海的茶今年发苦，不如试试缅甸的？"

暗号对上了。掌柜掀开内室门帘，里面坐着个穿西装的英国绅士，正悠闲地品茶。

"罗伯特先生？"沐云川挑眉。

"沐土司，久仰。"英国人起身行礼，一口流利的中文，"请允许我介绍，这位是玛丽安小姐。"

内室阴影处走出个红发女郎，一袭墨绿旗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伸出手，指甲染成翡翠色："久闻沐土司...勇猛过人。"

玉香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冷笑一声："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沐云川头皮一麻。玉香今天穿了件月白短褂，腰间别着两把弯刀，明明打扮得英气十足，却比那红发女郎更让人移不开眼。

"这位是..."罗伯特疑惑地问。

"我夫人。"沐云川斩钉截铁地说，顺手搂住玉香的细腰。

玉香暗中掐他一把，脸上却笑得甜蜜："当家的，谈生意怎么不叫上我？"

玛丽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红唇微撇："我们谈的是...特种茶叶生意。"

罗伯特打开一个檀木匣，里面是十二饼包装精美的普洱茶。他取出其中一饼，轻轻掰开——茶饼内层竟藏着一份微缩胶卷！

"德国人在滇南的兵力部署。"罗伯特推了推金丝眼镜，"作为交换，我们需要真府印...借用三天。"

玉香突然抽刀，刀尖抵住罗伯特咽喉："英国佬也想插手云南？"

"冷静！"沐云川按住她的手，却摸到一片湿黏——她的伤口又裂开了。

玛丽安趁机掏出一把珍珠母贝手柄的小手枪："沐土司，我们不想动武。"

气氛剑拔弩张。沐云川突然笑了："不就是想看真府印吗？"他从怀中掏出个布包，"拿去看。"

罗伯特刚接过布包，玉香就变了脸色："那不是..."

轰！布包炸开一团刺鼻的烟雾。沐云川趁机拉着玉香撞破窗户，落在后巷的稻草堆上。

"你疯了？"玉香挣扎着爬起来，"那是假印！"

"真印在这儿。"沐云川拍拍胸口，突然皱眉，"你伤口..."

玉香的右肩渗出血迹，染红了月白短褂。她满不在乎地撕下袖子重新包扎，露出雪白的肌肤和狰狞的伤疤。

沐云川喉结滚动，刚要说话，巷口传来脚步声。玛丽安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包抄过来，手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跑！"他拽起玉香就往巷子深处冲。

拐过三个弯后，两人躲进一家妓院的厨房。正在杀鸡的老鸨见怪不怪，随手扔来两套仆人衣服："换上，后门出去。"

玉香套上粗布衣裳，还是掩不住玲珑身段。沐云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换来一记眼刀："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挖吧。"他痞笑，"值了。"

老鸨突然插话："小两口要打情骂俏回家去，英国人的狗己经闻到味了。"

果然，窗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英语叫骂。沐云川从灶台抽出一把菜刀，玉香则拎起两根烧火棍。

"后门有辆运泔水的马车。"老鸨往玉香手里塞了包药粉，"洒路上，能迷倒大象。"

两人溜出后门，果然看见辆臭气熏天的马车。刚爬上车，巷子那头就传来喊声："在那儿！"

玉香扬手洒出药粉，追兵顿时倒了一片。沐云川甩鞭催马，泔水车歪歪扭扭地冲上主街，引来一片骂声。

"去翠湖！"玉香指着东北方向，"蔡锷在那儿等我们。"

马车穿过大半个昆明城，最后停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蔡锷正在院子里喝茶，见两人狼狈的样子，差点喷出口中的茶水。

"你们...这是掉粪坑了？"

沐云川把罗伯特的情报简要说明。蔡锷听完，从茶盘下取出一封信："巧了，我刚收到线报，英国人在勐海有个秘密基地。"

信中还夹着一张照片：玛丽安穿着探险装，站在一个山洞前。洞口石壁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密码。

"这是..."玉香凑近细看，"茶马古道的密文！"

她突然跑进屋，不一会儿拿着本破旧的账册出来："我阿爸留下的。英国人在找这个！"

账册记载了茶马古道各条支线的密道和驿站，其中几页被特意标记——都是靠近边境的战略要地。

"原来如此。"蔡锷恍然大悟，"英国人要真府印是假，想控制茶马古道才是真！"

沐云川若有所思："罗伯特说的兵力部署..."

"八成是假的。"玉香冷笑，"调虎离山，让我们去对付德国人，他们好趁机占领古道。"

夜幕降临，三人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蔡锷负责牵制城内的英国间谍，沐云川和玉香则连夜赶往勐海。

出发前，玉香在院子里烧了锅热水。氤氲热气中，她解开衣襟擦拭身体。月光透过雾气，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剪影。

沐云川看得口干舌燥，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玉香头也不回："偷看够了吗？"

"不够。"他坦然承认，大步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布巾，"我来帮你。"

布巾擦过玉香背上的伤疤，激起一阵轻颤。她突然转身，湿漉漉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沐云川，等这事了了..."

"嗯？"

"我们成亲吧。"她说完就吻上来，带着茶香的唇瓣柔软似云。

沐云川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不用等。"

他从怀中取出真府印，沾了茶水，在她锁骨下方盖了个印记："先盖个章，免得你反悔。"

玉香笑着捶他，水花西溅中，两人跌入浴桶...

三日后，勐海茶山。

沐云川和玉香扮作采茶夫妻，混入了英国人的勘探队。玛丽安正在指挥工人挖掘什么，红发在阳光下像团火焰。

"找到入口了！"一个工人大喊。

山体上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石壁刻满与照片上一模一样的符号。玛丽安欣喜若狂，刚要进去，突然脚下一空，掉进了陷阱！

"动手！"沐云川一声令下，埋伏多时的傣族勇士从茶树丛中杀出。

混战中，玉香追着罗伯特进了山洞。沐云川刚要跟上，却被玛丽安拦住了去路。她的旗袍己经撕破，露出大腿上绑着的飞刀。

"沐土司，"她舔着刀刃，"不如我们...单独聊聊？"

沐云川冷笑，燧发枪对准她胸口："让开。"

"你舍得吗？"玛丽安突然扯开衣襟，"这么近都打不中，还算什么神枪手？"

就在沐云川分神的瞬间，她甩出三把飞刀！一把划破他的脸颊，一把钉入肩膀，最后一把首取咽喉——

铛！玉香的弯刀及时格挡，火星西溅。

"我的男人，"她挡在沐云川身前，"轮不到你碰。"

两个女人战作一团，旗袍与短褂翻飞，像两只绚丽的蝴蝶。沐云川趁机冲进山洞，正好看见罗伯特举枪瞄准玉香后背！

"小心！"

枪声与他的警告同时响起。罗伯特应声倒地，眉心多了个血洞。玉香回头，看见沐云川举着冒烟的燧发枪，眼神狠厉如狼。

玛丽安见势不妙，甩出烟雾弹逃走了。玉香想去追，被沐云川拉住："先看洞里有什么。"

山洞深处是个巨大的石室，墙上刻满了茶马古道的详细地图。最惊人的是中央的石台——上面放着一尊纯金孔雀雕像，与沐云川在土司府见过的一模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古道密钥。"玉香抚摸着金孔雀，"英国人想用它控制整个西南的商路。"

沐云川从孔雀眼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上面记载着古道沿线所有秘密仓库和暗道。有了这个，他们就能切断外国势力在西南的补给线！

"走吧。"他牵起玉香的手，"回家成亲。"

玉香挑眉："不是己经盖过章了吗？"

"那不算。"沐云川突然单膝跪地，"我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阳光透过洞口照进来，为两人镀上金边。远处，茶马古道的驼铃声悠扬，仿佛在见证这段战火中淬炼出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