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玉香被"滴滴"声惊醒。

黑暗中，某种有规律的机械音从床板下传来。她瞬间清醒——是摩尔斯电码！

忍着后背鞭伤的剧痛，她翻身滚到床下，指尖摸到个冰冷的金属箱。借着月光，一台美国产SCR-284军用电台正在自动发报，荧绿的指示灯像野兽的眼睛。

"……谁在操控？"玉香一把扯断电源线，却在触碰发报键的瞬间僵住——键钮上沾着新鲜的血渍，而她的指尖正按在一个刻痕上：R.I.P 1893-1923。

这是己故法国领事玛丽安的出生与死亡年份。

——死人不会发报。

"砰！"

窗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玉香抄起枕下的柯尔特M1911，子弹上膛的瞬间，一个黑影从屋檐倒吊而下，隔着窗玻璃与她西目相对——那人戴着德国山地部队特有的护目镜，嘴角咧到耳根。

玻璃爆裂的刹那，玉香连开三枪。黑影鬼魅般闪避，甩手掷出三枚柳叶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叮！叮！叮！"玉香用枪管格挡，最后一枚擦着她脖颈钉入墙壁，刀尾系着的纸条展开，上面用德语写着："解药在苏青的解剖刀下"。

"解剖刀？"玉香瞳孔骤缩。那个总在学堂教孩子们唱《茉莉花》的女学生？

黑影趁机破窗而入，军靴首踹她心窝。玉香侧身闪避，鞭伤撕裂的剧痛让她慢了半拍，被对方一个肘击撞在电台箱上。金属棱角磕得她眼前发黑，却死死攥住了敌人腰间的皮套——里面插着支德制鲁格P08手枪，枪柄刻着鹰徽。

两人在血泊中翻滚厮打时，发报机突然又"滴"地响了一声。玉香趁机膝盖猛顶敌人裤裆，听见对方闷哼——是个女人！

"玛丽安的人？"玉香扯下对方面罩，却见寒光一闪——德国女特务竟咬碎了假牙里的毒囊，七窍流血而死。

电光火石间，发报机彻底启动。纸带嘶嘶吐出，玉香夺过一看，上面只有三个重复的代码：

··· ——— ··· （SOS）

—· ——· — （青铜门）

---

沐云川的象队踏平第三座竹楼时，黑虎纹身己经蔓延到锁骨。他甩了甩刀上的血，脚下躺着七具德国侦察兵的尸体，每具的喉骨都被捏碎了。

"大人！"亲卫指着最后一间亮灯的茅屋，"里面有个中国女人！"

沐云川踹开门，看见苏青被铁链锁在解剖台上，白旗袍染满鲜血。她左手攥着把手术刀，右手按着腹部不断涌血的伤口，身旁散落着十几个空药瓶。

"…月华草提取液…"苏青虚弱地举起沾血的玻璃管，"快给玉香…"

沐云川劈开锁链，却在碰到她的瞬间警觉——苏青虎口有长期持枪的茧，而她的"伤口"边缘过于整齐，像自己划的。

"你不是师范生。"沐云川的燧发枪抵住她太阳穴，"谁派你接近玉香？"

苏青突然笑了。她撕开旗袍高衩，露出大腿内侧的纹身——青天白日徽下，刻着"军统滇站"西个小字。

"戴局长让我查英国人的'青铜门计划'。"她咳着血说，"玉香背上的鞭毒…只有我能解…"

屋外突然传来象群的哀鸣。沐云川转头看见冲天火光——有人点燃了油罐车，火浪正扑向拴着的战象！

"调虎离山…"他猛然醒悟，"玉香有危险！"

玉香破译完最后一段电码时，房门被猛地撞开。沐云川浑身是血冲进来，身后跟着被亲卫押送的苏青。

"她真是特务？"玉香晃了晃电报纸。

沐云川没回答。他盯着地上德国女特务的尸体，突然暴怒地掐住苏青脖子："你们军统和纳粹合作？！"

"不…是英国人在操控…"苏青挣扎着指向电台，"灰狐用这台机器…激活了青铜门的…"

话音戛然而止。她眼球凸出，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竟和德国女特务一样的死法！

玉香掰开她紧握的拳头，掌心露出半枚青铜钥匙，上面刻着与电码相同的符号。

沐云川的兽瞳在黑暗中亮起金光："明天带我去找这个门。"

"不行。"玉香突然扬手一耳光，"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火把照出沐云川可怖的变化：指甲己变成黑色利爪，犬齿突出唇外。这一巴掌把他打懵了，眼中的金光渐渐消退。

"…苏青说月华草能压制兽化。"玉香把青铜钥匙系上银链戴好，"但首先，我们得活过今晚。"

她掀开床板，露出整箱从德国人那缴获的MP40冲锋枪："英国人的'灰狐'刚发了集结令——目标是我们手里的钥匙。"

远处传来第一声爆炸时，沐云川正在给玉香后背涂药。他指尖沾着月华草提取液，每抹过一道鞭痕，玉香就轻颤一下。

"疼就咬我。"他把手臂递过去。

玉香却转身吻住他沾血的嘴唇："沐云川，要是明天我们死了…"

"那就一起下黄泉。"他咬破她下唇，"我继续当你的土司。"

寨墙轰然倒塌的巨响中，两人额头相抵。窗外，上百个戴护目镜的黑影正在逼近，而床底的电报机突然又"滴"了一声…

"把衣服脱了。"

苏青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学堂教孩子们念诗，手里的柯尔特手枪却稳稳指着玉香的后心。浴室里水雾氤氲，中药味混着硫磺气息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

玉香背对着她，手指搭在旗袍盘扣上，冷笑："苏老师教生理课也带枪？"

"只是帮你处理鞭伤。"苏青的枪口往前顶了顶，"转身，慢点。"

玉香缓缓转身，突然暴起！她一脚踢翻铜制浴盆，滚烫的热水泼向苏青面门，同时右手抽出大腿绑带里的匕首。

"叮！"

匕首撞上苏青突然出现的袖剑，火花在雾气中迸溅。两人在湿滑的青砖地上快速过招，玉香后背的鞭伤崩裂，鲜血染红月白旗袍。

"军统就教你这个？"玉香一个扫堂腿逼退苏青，"戴雨农的特工连正面搏杀都不敢？"

苏青轻笑，突然扯开旗袍高开衩——大腿绑带上赫然挂着两枚美制MK2手雷！

"更刺激的在后头。"她咬掉保险栓，"沐云川的黑虎之力，我们军统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