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新安装的钢架玻璃窗洒进车间，沐云川正在指导工人调试云南第一台电力驱动的机床。这台结合了19世纪末期技术与21世纪理念的混合体，正发出有节奏的嗡鸣声。

"沐先生，电压不稳！"一个年轻学徒慌张地喊道。

沐云川快步走到配电箱前，熟练地调整着变阻器。他手腕上的战术手表显示着精确的电压数值——这个时代连万用表都还是稀罕物。

"把第三号闸刀推上去。"他头也不抬地命令道，"然后慢慢转动那个铜轮。"

随着一阵火花，机器重新运转起来。围观的工人们发出惊叹声，他们永远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土司比那些留洋回来的工程师更懂这些"西洋奇技"。

"沐司令好手段啊。"

沐云川转身，看见唐继尧带着一众军官站在车间门口，脸上写满了震惊。这位云南都督走近正在加工的枪管，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金属表面。

"这精度...比德国原厂的还要好。"唐继尧拿起一个刚加工完的枪机组件，"你是怎么做到的？"

"改进了淬火工艺。"沐云川递过一份刻意做旧的技术手册，"加入了一些本地草药提取物。"

这当然是谎言。他实际使用的是21世纪才普及的盐浴淬火技术，但用"祖传秘方"来解释显然更容易被这个时代的人接受。

唐继尧将信将疑地翻着手册，突然压低声音："德国领事昨天来找过我，说愿意提供一套炼钢设备...只要你愿意分享某些'特殊知识'。"

沐云川心头一紧。看来穆勒己经将他的"预言"传回了柏林。

"都督明鉴，洋人向来狡诈。"他故作镇定，"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在安宁建一座新式钢铁厂，既不受制于人，又能..."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哨声打断。玉香快步走进车间，脸色异常凝重："出事了，德国工程师卡尔去了大观楼。"

沐云川的血液瞬间凝固。大观楼——那里存放着他最机密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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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楼顶层

卡尔正站在沐云川的书桌前，手里捧着一本黑色笔记本。见沐云川冲进来，他不但没有慌张，反而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啊，我们的'未来先知'来了。"卡尔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我一首在想，为什么你对1905年后的科技如此熟悉，却对之前的历史细节经常出错。"

沐云川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毛瑟手枪："把笔记本放下。"

"比如这里，"卡尔翻到一页，"你详细记录了1916年的凡尔登战役，却搞错了1904年日俄战争的基本时间线。"他抬起头，蓝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除非...你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玉香的手己经按在了刀柄上，但沐云川示意她别动。

"你想要什么？"沐云川冷静地问。

"合作。"卡尔放下笔记本，"德国需要你的知识。作为交换，我们可以保证你在云南的地位。"

沐云川突然笑了："你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果吗？"

卡尔的表情僵住了。

"1939年到1945年，德国会再次挑起世界大战，然后..."沐云川做了个爆炸的手势，"柏林会被分成西块。"

卡尔的脸色变得惨白："你...你胡说！"

"问问你的上司，他们正在研制的'巴黎大炮'能打多远。"沐云川逼近一步，"或者...你们海军部那个代号'U-21'的秘密项目？"

这些只有德国高层才知道的机密，像重锤一样击垮了卡尔的防线。他的手开始发抖，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

"魔鬼..."卡尔喃喃自语，"你一定是魔鬼..."

玉香趁机一个箭步上前，银刀抵住了卡尔的咽喉："要灭口吗？"

沐云川摇摇头，弯腰捡起笔记本："不，送卡尔先生回领事馆。顺便带句话给穆勒领事——如果想保住德皇的江山，就别再打云南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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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滇池边

玉香看着沉默不语的沐云川，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每一句都是历史。"沐云川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只不过...是尚未发生的历史。"

玉香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打了个漂亮的水漂："所以你真的来自...未来？"

石头在水面弹跳了七下才沉入湖底。沐云川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反问："如果知道有一天昆明会被日军轰炸，你会怎么做？"

"杀光那些倭寇！"玉香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意识到什么，"等等...日军会打到这里？"

"1938年9月28日，第一批炸弹会落在小西门一带。"沐云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之后是重庆、成都...半个中国都会在火海中哀嚎。"

玉香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那我们..."

"所以我要改变这一切。"沐云川转身面对她，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从云南开始，让中国强大到没人敢来侵犯。"

远处传来工厂下班的汽笛声。新建的烟囱正吐出缕缕白烟，那是云南工业化的第一声啼鸣。

"我相信你。"玉香突然说，"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

沐云川心头一热，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传令兵满脸惊恐："沐司令！个旧锡矿出事了！日本人炸毁了主矿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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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旧矿区

当沐云川和玉香赶到时，整个矿区己经乱成一团。浓烟从三号矿井口滚滚而出，哭喊声此起彼伏。

"死了十七个矿工。"矿区主管满脸煤灰，声音嘶哑，"日本人扮成商人混进来，在支撑柱上装了炸药。"

沐云川蹲下身，捡起一块炸碎的木材。断面上的痕迹很新，显然是专业爆破所为。他的战术手表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辐射警报又响了。

"他们不是冲着锡矿来的。"沐云川脸色阴沉，"他们在找铀矿。"

玉香不解："什么是铀矿？"

"一种...能制造超级武器的矿石。"沐云川简单解释道，"日本人在为未来的战争做准备。"

正说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矿工挣扎着爬过来："大人...那些倭寇...往南边跑了...带着...石头样品..."

沐云川立刻明白了。在原本的历史中，日本确实在二战期间从东南亚掠夺铀矿石。但现在，他们提前了整整三十年！

"追！"他翻身上马，"绝不能让他们把样本带出云南！"

玉香却拉住了缰绳："等等，你看这个。"她递过一块从废墟中捡起的木牌，上面用日文写着几个汉字。

沐云川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普通的日文，而是二战时期日本陆军特有的暗号标记。更可怕的是，木牌背面刻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符号："七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