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川站在新建的厂房里，看着工人们组装第一台改良版机床。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钢铁的气味，让他恍惚间回到了21世纪的机械车间。
"沐先生，这个传动装置..."一个满脸油污的年轻工人挠着头走过来。
沐云川蹲下身，用瑞士军刀调整着齿轮间距——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最后几件装备之一。"这里要留两毫米间隙，不然容易卡死。"
厂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玉香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罕见的焦虑："德国领事带着工程师来了，说要参观我们的'西洋机器'。"
沐云川的手顿了一下。在这个时代，德国工业技术世界领先，他的那些"改良"很可能会引起专业人士的怀疑。
"带他们去一号车间。"他低声嘱咐，"别让他们看到这个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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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车间里，德国领事汉斯·穆勒正眯着眼睛打量着一台改良过的蒸汽机。他身旁的工程师卡尔突然蹲下身，用手指抹了抹机器底部的润滑油。
"这配方..."卡尔用德语喃喃自语，"我在柏林工业大学都没见过。"
沐云川心头一紧。他确实改良了这个时代的润滑油配方，加入了未来才普及的二硫化钼。
"沐先生，"穆勒领事操着生硬的中文开口，"这些设计非常...特别。请问师承何处？"
"家学渊源。"沐云川微笑着岔开话题，"领事先生对步枪生产线感兴趣吗？"
卡尔的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当然！听说贵厂正在仿制毛瑟枪？"
当众人移步到枪械车间时，玉香悄悄拉住了沐云川："那个德国人一首在看你的手。"
沐云川这才注意到，自己下意识用现代姿势握扳手的习惯，与这个时代的工匠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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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厂长办公室
"他们起疑了。"沐云川揉着太阳穴，桌上摊开着兵工厂的规划图。这些图纸上有些标注方式，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
玉香把玩着那把格洛克手枪，己经能熟练地拆卸弹匣："那个卡尔工程师看你的眼神，就像饿狼看见肉。"
窗外传来蒸汽机的轰鸣声。沐云川突然站起身："得争取时间。我需要一个幌子。"
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叠图纸，这些是他凭借记忆绘制的"过渡性武器"——介于这个时代和现代之间的设计。
"把这些交给卡尔，说是我们正在研究的'新式武器'。"
玉香翻看着图纸："这些...真的能做出来吗？"
"当然不能。"沐云川嘴角微扬，"至少十年内不行。足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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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德国领事馆
卡尔工程师激动地将图纸铺满整个会客室的地板："领事先生，这些设计太超前了！半自动步枪的闭锁机构，还有这个后坐力缓冲系统..."
穆勒领事皱眉看着这些图纸："你认为中国人真能造出来？"
"理论上可行，但需要特殊钢材和加工精度..."卡尔突然压低声音，"除非...他们得到了某些我们不知道的技术。"
穆勒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继续接触那个沐云川。如果他真有这样的才能...也许我们应该换个合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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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工厂靶场
沐云川正在测试第一批仿制的毛瑟步枪。子弹呼啸而出，在三百米外的靶子上留下一个整齐的弹孔。
"比原版精度提高了20%。"他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身旁的技师，"膛线加工还是有问题，要用新的切削油配方。"
"沐先生！"一个卫兵匆匆跑来，"德国人又来了，还带了个大箱子！"
当沐云川赶到会客室时，卡尔正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橡木箱。里面是一台闪着金属光泽的精密仪器。
"这是我们最新式的光学测距仪，"卡尔骄傲地说，"想请沐先生指教。"
沐云川心里暗笑。这台所谓的"先进仪器"，在21世纪连博物馆都不会收。但他还是装作惊讶的样子凑近观察。
"很精巧的设计。"他故意用错误的姿势调整着目镜，"不过这个屈光度调节..."
卡尔的眼睛突然瞪大了："沐先生，您刚才说...屈光度？"
沐云川暗叫不好。这个专业术语要到1920年代才会普及。
"我是说...镜片调节。"他急忙改口，但己经太迟了。卡尔和穆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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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沐府书房
"他们知道了。"沐云川将白兰地一饮而尽，"那个卡尔明显是在试探我。"
玉香擦拭着新到货的毛瑟步枪："那就除掉他们。"
"不行。"沐云川摇头，"德国现在是我们在欧洲唯一可能结盟的对象。而且..."
他突然停住，想起历史上即将爆发的世界大战。如果能利用德国人的怀疑...
"明天我亲自去领事馆。"他眼中闪过精光，"是时候下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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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领事馆会客厅
沐云川将一份文件推到穆勒面前："1916年7月，索姆河战役，德军将首次使用一种叫'坦克'的新式武器。"
穆勒脸色大变："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军事机密？"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沐云川压低声音，"比如...柏林现在正在研制一种代号为'K号'的毒气弹。"
卡尔手中的咖啡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穆勒的声音发颤。
沐云川露出神秘的微笑："一个比你们更了解未来的人。"
他起身走向挂在墙上的欧洲地图，在凡尔登的位置画了个圈："1916年2月，这里将变成绞肉机。但如果德军能提前在侧翼部署..."
穆勒猛地站起来："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沐云川转身，"我要你们帮我守住云南，作为交换，我会提供一些...未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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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上，玉香不解地问："你真的要帮德国人？"
"只是利用他们。"沐云川望着窗外昆明的街景，"历史告诉我们，德国会输掉这场战争。但在这之前，他们可以帮我们牵制法国和日本。"
玉香若有所思："所以你那些预言..."
"都是真的。"沐云川轻声说，"1918年11月11日，战争会结束。而在这之前..."他握住玉香的手，"我们要让云南强大到没人敢动。"
马车驶过翠湖，水面上倒映着初升的新月。沐云川想起现代昆明的高楼大厦，再看看眼前这座古朴的城池，突然有种时空错位的恍惚感。
"怎么了？"玉香问。
"没什么。"他收回思绪，"明天开始，我们要加快兵工厂的建设。历史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