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警船的探照灯划破夜幕,李梅攥着湿透的衣角,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我望着远处逐渐缩小的无人岛,周研究员沉入海底前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像根刺扎在心头。口袋里的U盘和图纸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海浪拍打船身的声响,都像是倒计时的滴答声。
“你们俩,来做笔录。”一名海警将我们带进船舱。问询过程中,我刻意隐瞒了“地眼”能力和孙老九的关联,只将矛头指向海洋研究所的文物走私与排污证据。然而,当我交出U盘时,敏锐地注意到记录员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抹转瞬即逝的异样,让我瞬间警觉。
下船时,胶南码头早己被警车包围。人群中,老王和阿强焦急地张望,见到我们平安,老王红着眼眶冲上来:“可算回来了!孙老九的人这两天把渔村闹得...”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身后穿便衣的男人身上。那人戴着墨镜,脖颈处有道月牙形疤痕——正是在考察船上见过的神秘人之一。
我不动声色地挡在李梅身前,压低声音:“跟着老王先走,别回渔村。”李梅会意,跟着老王消失在人群中。我转身走向码头仓库,假装寻找遗落的背包,实则开启“地眼”。仓库阴影里,三辆冷链货车正在装载货物,车厢内堆满标注“冷冻海鲜”的纸箱,却隐约透出青花瓷的冷光。更深处,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在打电话:“海警那边己经打点好,图纸和U盘...”
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我猛地转身,对上疤脸阴鸷的笑容:“吴老板,好久不见。”他身后站着西个手持铁棍的壮汉,袖口露出的纹身与孙老九手下如出一辙。“孙老板有请,聊聊合作的事。”疤脸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播放着李梅在渔家乐的实时画面。
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跟着疤脸走进黑色商务车,后座上,孙老九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玉佩,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毒蛇般冰冷:“年轻人,有些东西,不属于你。”他打了个响指,手下扔来一叠照片——是我在各个工地用“地眼”寻宝的偷拍画面。
“我调查过你,”孙老九凑近,雪茄烟雾喷在我脸上,“天生的异能,却偏偏要和我作对。不过...”他话锋一转,指向车窗外,“看到那边的码头了吗?下个月,这里将建起胶南最大的物流中心。”他掏出张烫金名片,“加入我们,你继续寻宝,我负责销赃,利润...”
“不可能。”我猛地推开他,却在触碰到名片的瞬间僵住。名片背面,用荧光墨水印着与无人岛石碑相同的“海禁”二字。孙老九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别急着拒绝,你那位周研究员朋友,真的只是偶然出现?他的潜水服编号,和海洋研究所的沉船打捞队...”
车门突然被拉开,刺眼的警灯照亮车内。为首的警官出示证件:“孙先生,有人举报你涉嫌走私。”孙老九从容不迫地整理领带,下车前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胶南的水,比你想象的深。”他被带走时,口袋里掉出张纸条,我趁乱捡起——上面写着“琅琊台遗址,子时三刻”。
深夜,我站在琅琊台的断壁残垣间,海风呼啸。月光下,地面的石砖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汇聚成诡异的图腾。开启“地眼”,地下十米处,一个巨大的青铜门缓缓浮现,门上的海浪纹与所有线索完美契合。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李梅举着手电筒跑来:“老王被他们抓走了!还有,我在渔村发现这个...”
她递来半截玉佩,纹路与孙老九的玉佩严丝合缝。玉佩内侧刻着小字:“守秘人,勿近。”与此同时,手机震动,收到条匿名短信:“你以为扳倒孙老九就结束了?胶南的地下,有双眼睛,盯着所有秘密...”远处,琅琊台的灯塔突然亮起,光束扫过海面,映出一艘没有船号的货轮,正朝着暗河入海口驶去。而在那货轮甲板上,密密麻麻的集装箱上,都印着与海洋研究所相同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