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挟着咸腥的雨丝抽在脸上,我握紧李梅递来的半截玉佩,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手机屏幕上的匿名短信还在闪烁,琅琊台灯塔的光束穿透雨幕,将那艘神秘货轮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甲板上,集装箱整齐排列,箱体缝隙间隐约透出诡异的幽蓝——和无人岛地窖里浸泡文物的液体如出一辙。
“得赶在他们转移证据前截住船!”李梅的声音被雷声劈碎。我们冲向停在山脚的皮卡,车轮在泥泞中打滑,后视镜里,几道黑影骑着摩托从渔村方向追来。雨刮器疯狂摆动,我开启“地眼”,透视能力穿透雨幕——货轮正驶入暗河入海口,而河床深处,无数暗流涌动的管道连接着胶南各个工地,像极了周研究员图纸上的红色标记。
突然,轮胎发出刺耳的爆胎声。皮卡失控撞向路边护栏,身后的摩托骑手迅速围拢。为首的男人摘下头盔,竟是白天在码头仓库见到的月牙疤。“孙老板说了,玉佩和U盘,一样都不能少。”他掏出电击枪,蓝色电弧在雨夜中噼啪作响。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熟悉的引擎轰鸣——阿强开着改装渔船冲破雨幕,船头架着探照灯。
“上船!”阿强甩出缆绳。我和李梅抓住绳索跃上甲板,身后传来枪声。渔船破浪前行,我死死盯着货轮方向。当它驶入暗河最狭窄的弯道时,透视能力突然捕捉到惊人画面:船舱底部的暗格里,密密麻麻的青花瓷正在被倒入排污管道,而管道终端,首通胶南最大的自来水厂取水口。
“他们要毁灭证据,还想污染水源!”我怒吼。李梅脸色煞白,转动船舵冲向货轮。两船相撞的瞬间,我们翻身跃上甲板。货轮内弥漫着刺鼻的腐臭,集装箱的锁孔上,赫然刻着与孙老九玉佩相同的海浪纹。就在这时,货轮突然剧烈震动,船尾传来铁链坠入水中的声响——有人正在销毁罪证!
“分头找U盘和老王!”我冲向驾驶室。推开舱门,疤脸正疯作着控制台,屏幕上显示着整个胶南地下排污系统的实时监控。“太晚了!”他狞笑着按下红色按钮,货轮底部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整个暗河都会陪葬!”我抄起灭火器砸向他,打斗中,口袋里的半截玉佩突然发烫。
当玉佩触碰到控制台边缘的凹槽时,整艘货轮的灯光骤然变色。隐藏的密室缓缓开启,老王被铁链锁在墙角,身旁的保险箱闪烁着红光。我用“地眼”透视密码,快速转动锁盘。箱门弹开的瞬间,U盘和完整的排污证据赫然在列,最底层还压着本皮质日记——扉页上,周研究员的照片泛着微光。
“他果然...”老王声音哽咽,“周研究员三年前就发现了阴谋,一首潜伏在敌人内部。”话没说完,甲板传来李梅的尖叫。我冲出去,只见孙老九用匕首抵住她咽喉,身后的集装箱正在泄漏墨绿色毒液。“把证据交出来!”他嘶吼着,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几近癫狂,“你以为扳倒我就能拯救胶南?整个城市的地下管网,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警笛长鸣。海警船的探照灯刺破雨幕,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数十艘渔船组成的船队紧随其后——渔村的渔民们举着渔网、鱼叉,高喊着“还我碧海蓝天”。孙老九脸色骤变,匕首微微颤抖。我趁机发动突袭,将他扑倒在地。混乱中,玉佩与他怀中的另半截自动拼接,货轮深处传来古老机关启动的轰鸣。
暗河底部的排污管道开始逆向运转,墨绿色毒液被尽数抽回货轮。孙老九的手下们惊慌逃窜,却被愤怒的渔民包围。当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时,海警登上货轮,带走了所有罪证。我站在船头,望着逐渐清澈的海水,翻开周研究员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守秘人的使命,不是隐藏秘密,而是让真相重见天日。”
三个月后,胶南海滨竖起了生态纪念碑。老城区的工地旁,多了文物保护的公示栏;渔村码头,重新热闹起新鲜海货的叫卖声。我依然开着那辆皮卡穿梭在各个工地,但不再是偷偷寻宝。作为民间文保组织的顾问,我带着“地眼”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历史。而在办公室抽屉深处,永远放着半截拼合的玉佩——它时刻提醒着我,胶南的故事,永远不会真正落幕。
(本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