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的红蓝灯光在雨幕中疯狂闪烁,如同一场永不落幕的诡异舞会。我猛踩油门,皮卡溅起的水花足有半人高,后视镜里,老码头仓库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而警笛声却依旧如影随形。周小棠咬着嘴唇为老李包扎伤口,绷带很快被鲜血浸透,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现在去哪儿?”
雨刮器疯狂摆动,眼前的道路模糊不清。我脑海中不断闪过张明远阴鸷的脸、黑衣人的弩箭,还有那本神秘的日文笔记本。胶南的夏夜闷热潮湿,可我后背的冷汗却一阵接着一阵。“去山里,我在铁橛山有个朋友。”我握紧方向盘,轮胎在积水的路面上打滑,“但我们得先处理掉这些东西。”
深夜的铁橛山笼罩在雾气中,蜿蜒的山路让皮卡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当我们终于抵达山脚下的小院时,老陈披着蓑衣迎了出来。他是个退伍老兵,在山里开了间不起眼的小卖部。看到我们狼狈的样子,他二话不说就把我们让进里屋。
“小吴,你这次捅了大篓子。”老陈盯着桌上的竹简和漆盒,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着玉片,“这些年胶南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各方势力都在盯着地下的宝贝。你知道张明远背后是谁吗?他不过是个马前卒!”
我和周小棠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老李挣扎着坐起来,伤口的疼痛让他额头布满冷汗:“老陈,你知道些什么?”老陈叹了口气,从柜子里翻出张泛黄的报纸,1943年的《青岛新民报》上,一篇报道被红笔圈了又圈——“胶南县考古队神秘失踪,疑与战时物资有关”。
“当年我爷爷参与过那次考古。”老陈的声音低沉,“他临终前说,老鸦村地下埋着的不只是古墓,还有抗日时期八路军的秘密军火库。日本人当年挖了三个月,最后什么都没找到,因为入口被藏在了古墓的机关里。”
周小棠的玉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所以那些黑衣人是日本遗孤?他们还在寻找当年没找到的东西?”老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这些年,时不时就有日本人来胶南‘旅游’,他们表面上看风景,实际上在寻找线索。而张明远背后的开发商,早就和境外势力勾搭上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震得窗户嗡嗡作响。我翻开那本日文笔记本,借着昏暗的灯光逐字翻译。上面详细记录了1942年日本勘探队在老鸦村的行动,他们曾找到过一块刻有“朱雀”字样的石碑,却在运送途中被抗日游击队截获。最后一页的字迹潦草凌乱:“必须找到三件信物,打开朱雀阵,否则帝国在华北的计划...”
“小吴,你得做个决定。”老陈突然说,“要么把这些东西交出去,从此远离是非;要么...”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周小棠攥紧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我爷爷一辈子都在守护老鸦村的秘密,我不能让它落入坏人手里。”
老李挣扎着站起来,扯掉手臂上的绷带:“算我一个!当年要不是八路军救了我爹,哪有现在的我?”老陈看着我们,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从床底摸出个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枚手榴弹:“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这些是当年留下来的,还能用。”
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我们围坐在桌前,制定计划。老陈利用他在山里的关系,帮忙打听张明远的下落;我和周小棠则继续寻找朱雀信物的线索;老李负责保护这些文物,一旦有危险就立刻转移。临走前,老陈把一张地图塞给我:“这是我爷爷当年画的,标着几个可疑地点,你们去看看。”
回到皮卡上,我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铁橛山,心中五味杂陈。这次的寻宝之旅,早己不是简单的文物发现,而是一场关乎历史真相、民族大义的较量。周小棠打开收音机,早间新闻正在播报老码头仓库斗殴事件,警方呼吁知情人士提供线索。
“小吴,你说我们能行吗?”周小棠的声音很轻。我发动车子,轮胎碾过石子发出嘎吱声:“我们不仅要行,还要让那些人知道,有些东西,谁都别想碰!”朝阳刺破云层,照亮前方蜿蜒的道路,而我们,正驶向一个未知却又必须面对的明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