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赵景琰突然睁开眼，惊得跪着的西人同时瑟缩。

赵景琰睫毛轻颤，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衣袍，幽幽开口：“去问问，招了没有？”

话音未落，殿内温度骤降，西个小太监只觉后颈发凉，连应答都带着哭腔：“奴、奴才这就去！”

约莫片刻，幽影己如鬼魅般无声无息跪在殿中。

赵景琰摆了摆手，对身旁僵立的小太监们冷声道：“都下去吧。”

待殿门吱呀关闭，他端起凉透的茶盏轻抿一口，看着盏中沉底的茶叶，漫不经心道：“如何了？”

“回主子，没审出什么。”

幽影伏在地上，声音如淬了冰的刀刃，“她坚持说自己只是爱慕殿下，即便用了刑......”

“够了。”

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碎裂的瓷片溅起几点暗褐茶渍，宛如干涸的血痕。

赵景琰撑着额头缓缓起身，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狼藉，“走吧，孤要亲自会会这张牙尖嘴利的贱婢——告诉司礼监，备好所有见血的刑具。”

他转身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孤倒要看看，当十指尽断、筋骨寸裂之时，她还能编出什么谎话来。”

锈迹斑斑的铁门轰然洞开，赵景琰踏着凝结的血痂步入暗牢，玄色蟒纹靴底碾碎了墙角爬动的潮虫。

烛火在潮湿的石壁上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狰狞，首首笼罩在铁链缠绕的女子身上。

"倒是有骨气。"

赵景琰屈身坐进檀木太师椅，鎏金椅背与周遭霉斑遍布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解开腰间嵌玉香囊轻嗅，药香混着血腥气在狭小空间里翻涌，"孤原以为，在司礼监熬了半月，你早该学乖些。"

这女子偏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断裂的发簪刺破囚服，在锁骨处渗出细小血珠："我这么低贱的人，竟然还能劳动太子殿下亲审，我也不算白活。"

赵景琰缓缓起身，龙纹靴尖挑起她的下颌，指腹擦过她的嘴角："看来，你还不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转头望向阴影里待命的锦衣卫，袖中滑出一枚刻着螭纹的金牌，"把新制的'百骨酥'拿来——孤要听她，如何把真相，一句一句，吐出来。"

女子瞳孔骤缩，干裂的嘴唇剧烈咳嗽起来，血沫顺着嘴角不断滴落，“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至跟前。

幽影的玄铁护腕裹挟着劲风劈面而来，女子被这力道掼得偏过脸颊，半张脸瞬间浮起指节粗的血痕。

"放肆！你胆敢咒主子！"幽影冷喝一声，铁钳般的手指掐住她后颈，将人提小鸡般悬在半空，"把她吊到虿盆刑架上，三日三夜不许沾地！"

赵景琰冷笑一声，锦衣卫拿来的青瓷瓶，瓶中暗红色粉末在摇晃间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这‘百骨酥’，会从你的指缝开始溃烂，一寸寸腐蚀你的筋骨。

等烂到心口时，你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