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碟里的桂花蜜藕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苏念初喉间不自觉滚动,却硬撑着扬起下巴:“方才吃饱了,现在吃不下了。”
话音未落,她便猛地起身,木椅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声响。
可还未迈出半步,后腰突然撞上一片温热。
赵景琰骨节分明的手紧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胳膊横过她腰际,轻而易举将人拽进怀里。
玄色衣袍上的松香混着糖炒栗子的焦香扑面而来,他下巴抵着她发顶,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初儿还想去哪里?”
鎏金护甲挑起她的下颌,迫使她对上那双浸着笑意的眸子,“整条街都是我的人。”
怀中的人僵首着脊背,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赵景琰收紧手臂,将人更往怀里带了带,喉结滚动,声音里浸着三分无奈七分讨好:“初儿就放过哥哥这次吧,好不好?”
他指尖轻轻着她腰间,滚烫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上次是哥哥不对,你要打要罚,都冲哥哥来,别再这样冷着哥哥了,嗯?”
秋阳将竹帘的影子剪碎在赵景琰脸上,他喉间溢出一声闷笑,却带着几分压抑的委屈:“今日我一早就巴巴的跑去栖梧宫候着,连早膳都没顾上用。”
“结果呢?你这个小祖宗带着刑部那怂货跑得没影。”
他忽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转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现在好容易候着了,你倒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我脸色看——”
尾音突然放软,拇指着她唇瓣,“初儿要怎么样才肯消气?”
苏念初被箍得生疼,却仍倔强地别开脸,耳畔传来他刻意压低的气音,温热的吐息拂过颈侧:"你可知,我看你与旁人谈笑风生时,心里有多煎熬?"
赵景琰收紧双臂,将她整个人牢牢圈在怀中,鎏金护甲不经意擦过她的衣袖,"我巴巴地守在这,像个傻子似的等你施舍半分目光。"
话音未落,他突然扳过她的脸,西目相对间,眼底翻涌的醋意几乎要漫出来:"若再敢跟着旁人出门,我就把整条街封了,让你哪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待在我身边。"
见苏念初眼眶泛起水光,赵景琰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他慌乱地用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角,鎏金护甲早就被掌心的汗浸得温热:“初儿莫哭,都是哥哥不好。”
声音不自觉带上颤意,另一只手紧紧攥住她微凉的指尖,生怕她像惊雀般飞走。
他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蹭着她发顶,几乎是哄着开口:“初儿乖,别生哥哥的气了,我这就让人去包下听雪楼,戏班子随你点。”
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轻柔地替她拭泪,“要听《长生殿》还是《牡丹亭》?咱们边吃蜜饯果子边听,好不好?”
苏念初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发间的茉莉香混着泪意,撞得赵景琰心头一颤。
他长臂环住她单薄的脊背,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她后颈。
“三宝!”扬声唤道,“即刻带人去听雪楼,清场,让他们把当家的戏班子全叫上。”
他顿了顿,瞥见怀中人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语气又软下来,“再备些玫瑰茯苓糕、梅花香饼,茶水要今年江南新供的碧螺春,凉了就给我去换!”
三宝应了声“嗻”,连滚带爬地起身,慌慌张张骑上马往巷子深处奔去。
赵景琰垂眸看着苏念初泛红的鼻尖,终于松了口气,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走,带你听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