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琰跨过鎏金门槛的刹那，馥郁花香扑面而来。

望着浴盆里漂浮的层层玫瑰花瓣，他眉峰瞬间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这是在干什么？"

话音带着寒意，惊得殿内伺候的宫人们齐刷刷低下头。

小禄子跪在青砖上，指尖灵巧地替他解开玉带扣，声音低而恭顺："回主子，这花瓣是刚您去御书房时，公主派人送来的。"

他特意加重"公主"二字，"说是亲自在御花园采的，特意嘱咐要留给您沐浴用。

奴才想着公主一片心意，便做主撒进了浴盆。"

赵景琰垂眸睨着跪地的小禄子，眸光似有若无地掠过他发颤的耳尖："你倒是聪明。"

尾音拖得极缓，带着几分审视意味。

未等他回话，他忽而又道："初儿今日晚膳没用多少，去吩咐小厨房弄点清淡的给她送去。"

小禄子指尖在青砖上蜷了蜷，面上浮起讨好的笑："主子放心，奴才己命小厨房挑了最上等的血燕，文火慢炖，这会儿怕是己经往栖梧宫去了。"

闻言，赵景琰唇角终于扬起一抹笑意："你倒是机灵，难怪初儿今日开了金口，让孤赦了你的罪——"

小禄子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公主心善，肯为奴才求情，这份恩情，奴才粉身碎骨也难报答！”

赵景琰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指尖慢条斯理地着袖口的金丝滚边，目光落在小禄子低垂的头顶，烛火将他的影子笼罩在对方身上，透着几分压迫感：“明白事理便好，莫要辜负了这份抬举。”

小禄子猛地磕头触地，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奴才不敢！"

赵景琰懒懒挥了挥手，鎏金护甲划过烛火，映出一道冷光。

他倚在雕花屏风旁，神色倦怠：“罢了，起来吧，伺候沐浴。”

声音像是裹着层薄冰，尾音消散在蒸腾的水汽里。

小禄子如蒙大赦，忙不迭起身，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褪去主子的外衣，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小禄子垂手立在浴桶旁，指尖悬在赵景琰的中衣系带前微微发颤。

殿内烛火摇曳，将满室玫瑰花瓣的影子映得忽明忽暗，氤氲水汽裹着沉水香萦绕在西周。

赵景琰深吸一口气，方才稳住心绪，缓缓解开锦带，玄色衣料如流云般滑落，露出劲瘦的脊背。

"主子，水温可还合适？"小禄子舀起一勺温水，轻轻浇在赵景琰肩头，目光却不敢多停留半分。

见赵景琰沉默不语，他又连忙取过细毛澡豆，在掌心搓出绵密的泡沫，顺着那人紧绷的肌理缓慢揉搓。

指腹触到右肩胛骨时，腕间忽的一紧——赵景琰不知何时扣住了他的手腕。

"主子恕罪！"小禄子扑通跪地，额头贴着青砖，"可是奴才伺候得不好？"

"初儿今日在御花园待了多久？”

赵景琰松开手，任由水珠顺着发梢滴入浴桶，惊碎一池花瓣，"她身子弱，最忌着凉。"

话音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小禄子额角渗出冷汗，强作镇定道："回主子，公主戌时一刻便回了栖梧宫，路上还特意加了件鹤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