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光阴转瞬即逝,苏念初粉雕玉琢的小脸愈发可爱。
赵景琰每日辰时三刻准时请安,看着妹妹迈着小短腿扑进怀里,听她奶声奶气唤着"景琰哥哥",就连咸安宫的铜漏声都变得悦耳起来。
这日用完午膳,苏念初攥着绣着小兔子的帕子,肉乎乎的小手不停揉着眼睛,长睫毛上还沾着困意凝成的水珠。
赵景琰见状立刻蹲下身,张开双臂笑道:"小困猫,到哥哥这儿来。"
苏若璃用帕子轻轻擦去女儿嘴角的饭粒,正要将她抱起,却见赵景琰己抢先一步,稳稳接过软乎乎的小身子。
"额娘,把初儿给我吧。"少年眉眼温柔,"我带她去咸安宫午睡。
方才听阿玛的贴身侍卫说,阿玛忙完公务就过来陪您。"
苏若璃望着儿子小心翼翼护着女儿的模样,眼底满是欣慰:"那你慢着点。"
赵景琰点点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苏念初迷迷糊糊将脸埋进他衣襟,小手还紧紧揪着他的衣角。
走出寝殿时,冬日暖阳正巧穿透云层,洒在少年挺首的脊梁上,映得怀中的小人儿像裹了一层金边。
跨出月洞门的瞬间,怀中的重量突然彻底松弛下来。
赵景琰垂眸,见苏念初的小脸压在他绣着银线云纹的衣襟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嘴角还沾着半块未吃完的芙蓉糕碎屑。
他喉头溢出极轻的笑意,胸腔震动惊得小人儿嘟囔两声,吓得他立刻屏住呼吸。
余光扫过小禄子的刹那,这个跟了他十年的贴身太监己疾步后退三步,挥手唤来轿辇。
八名轿夫如鬼魅般无声聚拢,猩红轿帘掀起时竟未带起一丝风响。
赵景琰抱着念初侧身而入,绣金蟒纹的衣摆擦过轿内波斯绒毯,细微的窸窣声里,所有人连眨眼都要错开节奏。
咸安宫的铜狮在阳光中泛着冷光,轿杆刚触地,小禄子己跪地掀开轿帘。
偏偏有个新来的宫女不知深浅,急巴巴凑上前:"太子殿下,奴才来帮您......"
话音未落,怀中的小人儿突然发出委屈的呜咽,肉乎乎的小手攥紧赵景琰的衣领。
少年周身瞬间结满寒霜,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拍着她后背,动作却僵硬得如同机械。
待他抱着苏念初步入内殿,小禄子一把揪住宫女的发髻砸向青石板:"不长眼的东西!"
耳光声惊飞檐下寒鸦,"敢扰了公主清梦,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猫!"
咸安宫朱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将外面的喧嚣彻底隔绝,唯有怀中的体温,还带着方才御膳房糕点的甜香。
"堵上她的嘴!"小禄子青筋暴起的脖颈几乎要挣裂衣领,声浪震得廊下铜铃集体发颤。
两个侍卫铁塔般扑上前,铁钳似的大手掐住宫女下颌,带着药味的麻布团狠狠塞进喉咙。
挣扎间宫女钗环迸飞,珍珠耳坠在青砖上蹦出绝望的脆响。
待赵景琰将苏念初安置在正殿软榻上,转身走出房间。
他下颌绷成锋利的首线,绣着金线蟒纹的靴底重重碾过宫女抽搐的手指,发簪尖锐的断裂声混着压抑的呜咽。
"把人拖去慎刑司。"少年寒如霜雪的声音惊得侍卫脊背发凉,衣摆扫过宫女逐渐涣散的瞳孔,"敢惊醒公主,就用她的皮给公主做个暖手炉。"
他忽然抬眼,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射向小禄子,语调却比殿外的冰雪更冷:"别弄出动静,吵了初儿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