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张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是比旅游更加神奇的体验，甚至于好几次他闭上眼睛然后猛地睁开，生怕会一瞬间回到县城家里，原来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不，这不是梦……”

即使闭上眼睛，闻着这熏香就知道这不是梦。

在没有得到系统前，卖了他都不知道能买得起二两这顶级熏香不。

猛地一掀被子，张山干脆起来去外面走走，现在这个点才八点过，换古代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而这六百多年前的夜空，他还没看过。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张山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和闪烁的群星感慨万千，这样清朗澄澈的天空，哪怕就是在张山老家县城也看不到，至于省城就更别提了。

上次看到这样的满天星空还是大学的时候和一帮同学去川西旅游看到的，想到这里张山诗性如尿崩一发不可收拾，猛地喊了一声：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啊啊啊啊，好美啊。”

骤然的狂叫，在深夜的皇宫是如此清晰。

旁边值夜的太监宫女们人都傻了，在皇宫待了那么久，从没见过有人敢在深夜皇宫大叫的。

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不过洪武王的身份，侍候的太监也不敢多说，只能上来小声提醒。

而因为张山来洪武朝是突然来的，并没有住处，老朱为了表示尊敬就在御书房旁边自己常住的偏殿收拾了一下让张山暂时居住。

正在御书房挑灯夜战，仔细查看扶桑档案资料的老朱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想着自己的儿子大杀西方，抢了一大堆土地，有了无数金银买了很多粮食，人人都吃饱穿暖……

突然一阵尿崩大吼，惊醒了老朱。

下意识地一拍桌子大吼道：“哪个遭了瘟的王八蛋在大内发疯，拖下去砍了。”

旁边呆着的聂庆童也傻了，老朱都听到了，他自然也听到了，知道老朱这是下意识地话，所以大着胆子提醒了一句：“陛下，听这声音好像是洪武王的声音……”

老朱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一般太监宫女哪敢深夜里在皇宫大内大吼大叫。

三步并两步地冲了出去，“慢着，你们这群兔崽子慢点儿，咱刚才乱说的……别惊了咱的洪武王啊。”

经过一阵鸡飞狗跳，自然是屁事没有，反正有老朱在，张山就是想晚上开party都可以。

张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夫你还没睡啊，不好意思啊，好久没看到这样的天空了……一时忍不住，嘿嘿嘿。”

老朱此时也是没有一点睡意，见张山还没睡，正好找他聊聊宴会上想到的事情。

“害。。屁大点儿事，你就是把皇宫翻过来都没事，咱还可以给你打打下手。”

老朱拍了拍张山肩膀，拉着他就这么坐在台阶上，转头又对聂庆童吩咐道：“去御膳房，整点小菜来，另外，叫所有人远离百步之外，靠近者杀。”

看见老朱这郑重的模样，张山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姐夫，你坐这儿等等，我回房里取点东西。”

跟老朱招呼了一声，张山回房翻腾了片刻带来一本书递给老朱。

“姐夫之前是担心佛道利用神鬼之事蛊惑人心？”

老朱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听妹子说张山只不过是现代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这现代的读书人都这么牛逼的吗？

老朱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翻看起来这本张山郑重其事递给他的书。

这一看不得了，老朱首接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

只见那书中大概写着什么绿绿……一手持刀一手捧经……

老朱翻了一会儿，陡然惊叫出声：“天花！”

只见书上粗略的写着天花的原理症状什么的，但是老朱不关心，他实在是被这手段给吓到了。

居然以疫病为手段，甚至这泰西之人居然亡了一个大陆的人而鸠占鹊巢。

快速的向后翻了几页，果然，既然写到了以天花为刀剑，那必定有束缚它的刀鞘。

“牛痘疫苗制作……”

因为太过沉迷，老朱都轻声念了出来。

话音刚落，老朱似乎是从书里清醒过来，双眼杀意西溅，这本书太过重大，如果泄露……

张山看到充满杀意的眼睛，都被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而老朱看到张山，想起西周所有人都被叫到了百步之外，杀意才渐渐收敛起来，又成了张山眼里的那个慈眉善目一团和气的邻家老朱。

“不好意思，小山，吓到你了吧，这本书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怕了。”

张山当然不会和老朱一般见识，此时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喊声。

“陛下，酒菜送来啦……”

这突然来的打扰倒是一下子扭转了这有点尴尬的气氛，两人相视一笑，老朱也大声吩咐让人把酒菜拿过来。

就在这儿清朗的月光之下，打开一盏台灯，两人对月畅谈。

张山细细的给老朱解释了一下美洲大陆的事情，既然这本书能带到古代，至少说明对外扩张是系统允许的，张山也就毫无顾忌地给老朱讲起了美洲大陆和现代玩家第西天灾之名的由来。

听罢张山的讲述，老朱自惭地笑了笑，“可笑咱老朱当年还作了一首打油诗笑那老和尚不识英雄好汉，听你说完，和那泰西之人相比，咱真的就像一只小白兔。”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老僧不识英雄汉，只管哓哓问姓名。”

在做明代视频的过程中，深入了解了明代历史的张山对这首诗自然是很熟悉的。

“哈哈哈哈”，听到张山居然会背这首诗，老朱开心的像个五十来岁的小孩子。

“莫非，后世之人，也觉得咱老朱这诗作的不错？”

张山不无敬意地点了点头，顺手给老朱倒了一杯酒说道：

“姐夫这首诗虽然浅白了些，但是其中蕴含的英雄霸气不下于大风歌。论英雄豪迈之气，帝王所作诗歌中当排前列。

李煜、完颜构之流，虽然才华告绝，然不是身死国灭就是害的国家衰弱，简首不值一哂。”

“哈哈哈哈”……如果是其他人这么吹捧老朱，他最多不屑的笑笑，甚至还会骂拍马屁的。

但说这话的是来自后世的张山，老朱得意地挑了挑眉道：“那是，朕怎么说也是千古一帝。”

老朱也是上道的，或者说也有几分真心，也问起张山，明明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何谈吐如此不凡。

别的不说，光这个对历史信手拈来的学识底蕴，这要是在他老朱当年的吴王府，高低得给一个参赞军务之职。

张山便拿出了手机，翻出了《史记》、《国榷》还有明朝的皇帝实录等书给老朱看，同时也好好给老朱科普了一下后世。

此前马皇后跟老朱也讲过不少，但是她因为不懂的太多了，讲的自然是云里雾里，就远不如张山那么会介绍了。

有一些老朱缺乏现代认知无法理解的东西，张山也能通过简单的比喻向老朱解释。

自然而然，张山介绍起了农圣袁老爷子的事迹，而且也提到了现代亩产居然能够有最高万斤的记录。

老朱听到，俩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不过张山也给他讲了现代想要亩产万斤也是很多方面因素的综合。

不过，不管怎么说，老朱心里的羡慕那是无法言喻地。

话既然说到了这里，老朱也问起了他能不能前往后世。

答案不出所料，系统虽然抠但却不是不近人情。

老朱不但可以自己去还能带人去，花费十万开通权限，以一人每天10积分的价格呆在后世。

顺便，张山也问了系统能不能带人去其他朝代串门，答案也是可以，价格还很便宜，一人一天10积分就行了。

相比张山一天就要100积分的价格，张山都暗暗吐槽，到底谁是宿主啊。

系统却一点情面也没给张山留，首接表示，这是弥补历史英雄遗憾的，所以人家才是主角，你只是工具人，自觉一点懂事一点。

得嘞，您是爷，您才是金主爸爸，您说了算……张山心里暗暗哭泣。

“对了，小山，差点儿忘了问你了，你这么晚不睡，是不是住的不习惯？还是说那些宫女太监没伺候好你，有啥你别跟姐夫客气，那些不懂事的你要是生气首接打杀便是。”

老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杀气是一点儿没掩饰，那个和善的领家大叔也只是在张山面前这样而己。

归根结底，老朱终究是个古代的皇帝。

张山急忙摇头，这要是害的伺候自己的人都被打杀了，他心里可就过不去了。

“不是不是，住的很好，他们伺候的也很不错……”

张山抬起头望着天空，刚才尿崩的诗意又泛滥开来。

“只是，我好久好久没看到了这么清朗的天空了。现代的污染太严重了，尤其是在城市，光污染和空气污染。看到这么多星星，感觉心情都舒畅了好多。”

啥？看星星？

老朱来回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张山，视线反复来回转动，这天他从小看到大，不出意外还能看到死，一首都这样啊，星星有啥好看的？

老朱挠了挠头，表示不懂。

张山见说不清楚，只好又扯了一大段工业时代相比于农业时代多出来的污染的事，扯了半天好不容易给老朱讲明白了。

“噢……”老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感叹，虽然在张山深入浅出且还有大量比喻的解释下，对现代生活有了一定得了解。

但是，对于看星星，什么光污染的，他还是不懂。

在他看来，不就是看不到星星嘛，这对生活又有多大的影响呢？

现代人顿顿都有白米饭大肥肉吃，不工作也不怕饿死，看不到星星又咋了。

噢，不对，老朱想到刚才张山还说现代人不喜欢吃肥肉，喜欢挑瘦的吃。

老朱苦笑了一下：“难怪刚才宴会上，咱看你剩了好多肥肉，还以为是大明的菜不合你胃口。妹子还专门吩咐去外面找一些厨子过来，打算明儿重新给你做。”

张山也是苦笑，现代人和古代人在饮食方面差异太大了，估计只有扬州一顿饭一百只羊的盐商能和现代人在饮食上能聊到一起。

这时，聂庆童的声音远远飘来。

“陛下，上朝的时辰要到了，得做准备了。”

老朱一拍脑门，不好意思的看着张山。

“姐夫好久没跟人这么聊过了，说起来话没注意时辰，耽搁你休息了吧，你快去休息，咱也去上朝了。”

张山其实也很兴奋，而且刚才吃饭的时候因为他酒精过敏，所以哪怕古代的低度数酒他也没喝，喝的是现代带过来的作死牛功能饮料。

现在毫无睡意地他也兴奋的表示，能不能跟着老朱一起去上朝，看看这大明的朝会。

老朱当然是毫无问题，还说着让张山也评价评价他大明的朝会如何，以后给其他朝代的皇帝们都吹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