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诀裹着蒸腾热气踏出浴房时,月白长衫松松系着玉带,发间还滴着水,却己闻不见半分血腥气。
守在廊下的桃枝见状,忙迎上来福了福身:“主子刚醒,正在用早膳。”
他疾步穿过回廊,雕花槅扇半开着,晨光倾泻而入,将苏郁欢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光。
她歪坐在软垫上,面前的案几摆着冒着热气的百合粥,只是舀粥的银匙悬在半空,似乎在走神。
听见脚步声,她猛然抬头,目光落在沈诀的发梢和崭新的衣衫上,眼眶瞬间红了。
“怎么不多歇会儿?”沈诀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银匙,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小心烫。”
粥里沁着冰糖的甜香,还混着百合的清苦,正如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苏郁欢却不接,只是盯着他腰间隐约的绷带痕迹,声音发颤:“还疼吗?”指尖悬在他伤口上方,终究不敢落下。
沈诀心尖一颤,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疼。”
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又轻笑出声,“心疼我的欢儿,一夜没睡好。”
见苏郁欢咬着唇,显然猜到了几分,便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吃完粥去补个觉,下午带你去城郊骑马。”
话是这么说,掌心却不自觉收紧,暗处己吩咐暗卫加派人手,将听雪阁围得水泄不通。
苏郁欢望着他故作轻松的模样,突然凑近,在他唇角轻轻一吻。
沈诀呼吸停滞,只见她红着脸,小声却坚定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下次,别再瞒着我。”
晨光里,少女的眼神清澈如溪,却让沈诀几乎溺毙在那片温柔里。
他没再说话,继续将百合粥喂到她嘴边。
见苏郁欢吃下半碗,又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尝尝这个,虾籽是今早新剥的,不然一会又该饿了。"
银筷递到她唇边时,他瞥见少女眼尾未干的泪痕,喉间突然发紧,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危险都碾碎在脚下。
郁欢还沉浸在晨光里的余韵中。百合粥的清甜漫过舌尖,她望着沈诀袖口垂落的玉坠轻轻摇晃,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你也吃。"说着便夹起晶莹剔透的虾饺,蘸了蘸醋碟,首往他嘴边送。
沈诀微怔,温热的虾肉擦过唇畔,带着她指尖若有若无的温度。
他张嘴咬下一半,余光瞥见苏郁欢嘴角沾着的醋汁,鬼使神差地伸手抹去,指腹擦过她柔软的唇瓣时,感觉掌心都烫了起来。
"慢点吃。"他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又夹起一箸翡翠烧麦,"厨房新做的春笋馅,尝尝?"
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模样,昨夜厮杀时的血雨腥风仿佛都成了过眼云烟。
沈诀端起青瓷碗,将最后一口带着余温的百合粥饮尽。碗底沉淀的冰糖粒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腻,却不及眼前人弯起的眼角动人。
苏郁欢歪着头看他,发间珠花随着动作轻晃,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饱了?"他放下碗,指腹无意识着碗沿的缠枝莲纹。
苏郁欢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下颌:"你身上还有药味。"少女鼻尖蹭过他脖颈,惊得他浑身紧绷,却见她伸手解开他外衫最上方的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