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够了！沈爱卿，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三日后，朕要你交出兵符，证明你的忠心，那苏姑娘和她父亲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若是办不到......”他的声音陡然一冷，“就休怪朕不念旧情！”

沈诀的身子僵了僵，心中五味杂陈。

沈诀的身子僵了僵，心中五味杂陈。

那枚先帝亲赐的虎符，不仅是他执掌锦衣卫的底气，更是多年来在腥风血雨中为皇室披荆斩棘的见证。

此刻虎符仿佛化作千斤重石，压得他喉间发紧。

“陛下......”他刚开口，便被皇帝抬手打断。

“朕不想听任何解释。”

皇帝踱步至龙案前，指尖划过摊开的舆图，“三日后早朝，虎符若不到朕手中，连同沈园上下，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时，窗外炸响一道惊雷，照亮他眼底翻涌的阴鸷。

周明德见状，立刻躬身谄笑：“陛下圣明！沈督主手握兵符却心怀异志，此举正是肃清隐患的良机！”

他偷瞄着沈诀紧绷的侧脸，眼中闪过得逞的快意。

沈诀死死盯着舆图上用朱砂标记的沈园方位，指甲几乎要在掌心掐出血痕。

苏郁欢倚在紫藤花下的笑颜、她颤抖着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模样，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殿内死寂如坟，唯有他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臣......遵旨。”沙哑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沈诀缓缓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起身时，他瞥见案头被皇帝揉成团的密信——那伪造的字迹上，还沾着沈园独有的紫藤花粉。

雨幕中，沈诀跨上青骢马。

夜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却不及心口的寒意。

他伸手摸向怀中藏着的虎符，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苏郁欢昨夜握着他的手，轻声说“我们回家”的温度。

马蹄踏碎积水，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碎成银箔，而他的前路，早己被血色浸染。

沈诀没有回府，径首骑马去了司礼监。夜雨冲刷着宫墙，将青石板路浸成深褐色，马蹄踏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宫灯下碎成暗红的血沫。

他翻身下马时，玄色衣袍紧贴脊背，腰间虎符隔着布料硌得生疼，仿佛己化作催命符。

沈诀在司礼监的书房坐了半宿，烛火摇曳间，案头的宣纸己被朱砂涂得斑驳。

他挥手唤来墨烬，嗓音沙哑如砂纸磨过铁锈：“陛下现如今让我交出兵符，三日后若交不出，督府和沈园都要遭殃。”

墨烬浑身一震，手中的铜灯盏险些跌落。

作为沈诀最信任的暗卫首领，他深知那枚虎符不仅是权力象征，更是沈诀在腥风血雨中的护身符。

“主子，这分明是要断您的根基！”墨烬单膝跪地，额间青筋暴起，“不如......我们反了！”

沈诀猛地攥住案上狼毫，笔杆在掌心寸寸碎裂。

窗外暴雨拍打着窗棂，他盯着飞溅的雨珠，忽然想起苏郁欢捧着紫藤花对他笑的模样。

“反？”他冷笑一声，血从指缝渗出，在宣纸上晕开狰狞的红梅，“一旦起兵，欢儿怎么办？”

墨烬咬牙道：“可交出兵符，陛下岂会放过您？”沈诀起身踱步，玄色衣袍扫过满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