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领命而去，沈诀独自站在黑暗中，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孤寂而决绝的身影。

沈诀倚在司礼监斑驳的雕花椅上，烛火将他半边面容映得忽明忽暗，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叩击扶手，发出沉闷声响。

他唤来血枭，嗓音像是淬了冰：“香满楼现下情况如何？”

血枭单膝跪地，玄色劲装还沾着未干的雨水：“回主子，周明德近日频繁出入香满楼，每次都带着不同官员。

昨夜他与礼部侍郎在天字房密会，小的冒死窃听，得知他们正筹备一批火器，欲在陛下寿宴上......”话未说完，沈诀手中的茶盏“砰”地砸在青砖上，瓷片飞溅。

“火器？”沈诀猛地起身，玄色衣袍扫落案上密函，“可探清藏在何处？”血枭从怀中掏出半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用朱砂标记着城郊废弃的官窑：“这是香满楼厨娘冒死带出的，只是......”他顿了顿，“那厨娘己遭灭口，如今香满楼戒备森严，怕是......”

“怕什么？”沈诀冷笑，袖中软剑出鞘三寸，寒光映着他眼底翻涌的杀意，“告诉玄掖，今夜子时，带二十死士潜入香满楼。若周明德在，就地格杀；若不在，便一把火烧了这销金窟。”

血枭正要领命，沈诀又唤住他，声音低沉如雷：“再传信给的孙耀光，让他加快进度。周明德这条老狗，我等不了了。”

窗外惊雷炸响，烛火猛地明灭，将沈诀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狰狞，宛如修罗降世。

暗卫领命而去，沈诀独自站在黑暗中，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孤寂而决绝的身影。

两日后，陛下突然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

金銮殿上本该是早朝议政的时刻，却只余下空荡荡的龙椅，鎏金蟠龙在晨光中泛着冷意。

太监们来去匆匆，白幡悄然挂上宫墙，整个皇宫陷入一片压抑的死寂，唯有太医院方向不断飘出刺鼻的药香。

周明德抚着八字胡，眼底藏不住的得意。

他站在乾清宫门外，听着殿内传来的咳嗽声与太医们的低语，转身对身旁心腹笑道：“沈诀那厮还在查香满楼，却不知陛下这一病，便是他的死期。

等新君即位，西厂和沈园......”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沈诀浑身浴血，青骢马的鬃毛上还凝结着暗红血痂，一路闯过重重宫门。

昨夜他突袭城郊官窑，虽截获半数火器，却中了周明德埋伏，身上三道箭伤此刻还在渗血。

他翻身下马时，玄色衣袍己与皮肉粘连，却仍死死攥着从官窑抢出的密信——上面赫然盖着周明德的私印。

“大胆！未经宣召擅闯内宫！”侍卫们的长枪瞬间将他围住。

沈诀冷笑一声，将染血的密信高举过头：“我有要事面见陛下！周明德勾结外敌，意图谋反！”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惊起檐角一群寒鸦。

乾清宫内，皇帝倚在龙榻上，望着跪伏在地的沈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挥退众人，咳嗽着指了指案头的药碗：“沈爱卿，你可知这药里......”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兵器碰撞声，周明德领着一队甲士闯入，手中长剑首指沈诀：“陛下！沈诀私通逆党，证据确凿！”

沈诀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狰狞的箭伤：“陛下，周明德私藏火器，意图在寿宴上弑君！

这是从官窑查获的密信！”他的目光扫过周明德骤然变色的脸，又看向皇帝，“而陛下突然病重，怕是有人在丹药上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