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混着她发间的皂角味萦绕鼻尖，沈诀忽然反手将人拽到身前。苏郁欢跌坐在他大腿上，发间的玉簪晃出细碎银光。

他望着她眼底未干的水光，声音沙哑得厉害：“阿欢，我怕......怕周明德余孽对你下手，怕护不住你，更怕......”他的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却被苏郁欢用染着药香的指尖堵住嘴唇。

“我在。”她倾身将脸埋进他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新愈的伤口，“以后无论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沈诀感觉有水滴落在锁骨，分不清是她的泪还是药汁。他紧紧搂住怀中的人，听着她急促的心跳与自己逐渐重合，窗外的风雪突然都成了温柔的背景音。

待药上完，苏郁欢转身去收拾药箱，却听见身后布料声。沈诀扯过一旁的披风裹住两人，带着药味的吻落下来时，她摸到他腰间冰凉的虎符——那是权力的象征，此刻却抵不过他掌心的温度灼人。

“明日去见陛下，”他的唇贴着她耳畔，“我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虎符交出去。”

苏郁欢浑身一震，指尖死死攥住他腰间的衣料：“你疯了？虎符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里面藏着比风雪更凛冽的决绝。

沈诀却将她搂得更紧，披风裹住两人颤抖的身躯：“没有虎符，我还有双手，有刀剑，更有你。”

他的声音低沉如鼓，带着破釜沉舟的孤勇，“这些年我在血水里打滚，踩着尸山血海爬到如今的位置，可每当午夜梦回，最怕的不是暗箭毒酒，而是失去你。”

窗外的风突然卷着雪粒撞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呜咽。

苏郁欢望着他眼底从未有过的脆弱，想起他每次深夜归来时染血的衣袍，想起他在朝堂上孤身对峙群臣的模样，眼眶瞬间酸涩。

“可.....”她的声音哽咽，“你交出虎符，定会被孤立。”

“那就让他孤立。”沈诀低头咬住她颤抖的唇，带着药香的吻里混着铁锈味，“我要向天下证明，究竟是虎符需要我，还是我需要虎符。”

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的旧疤，“这是替先帝挡的箭，也是我最后一次为皇权流血。明日过后，我的命，只属于你。”

苏郁欢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水砸在他胸口。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沈诀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在她发顶落下一吻，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这场豪赌，他早己下定决心，绝不回头。

沈诀将苏郁欢紧紧箍在怀中，掌心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温度，仿佛这是乱世里唯一的救赎。

窗外积雪折射着清冷月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印在斑驳的窗棂上，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她也是这样站在紫藤花下，惊破了他死寂的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