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他的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沙哑，"若有一日风云突变，我身不由己......"

话未说完便被苏郁欢抬手捂住嘴唇，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却笑得比春日繁花更动人："沈诀，你我之间无需这般不祥的假设。"

他握住她的手，在掌心轻轻，虎口处的薄茧蹭过她细腻的皮肤："可我怕，怕命运无常，怕有朝一我被这红墙绿瓦拆散。"

沈诀低头凝视着她，眼神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惊惶与温柔，"所以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都要好好活着。"

苏郁欢突然踮起脚尖，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两人的呼吸交织缠绕："你在说胡话。"

她的声音带着鼻音，"我们说好要去江南，要种满一园子的紫藤花，要看着彼此白头......这些承诺，你可不许忘记。"

沈诀喉间发紧，猛地将她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我不会忘，也不敢忘。

就算有一天我失了记忆，失了权势，甚至失了性命......"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也要在灵魂最深处，牢牢记住苏郁欢这个名字，记住你笑起来的模样，记住你说要与我共度一生的誓言。"

风又起，吹得窗棂微微作响，却吹不散相拥的两人。

苏郁欢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道："沈诀，你不是孤身一人。无论前路多凶险，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守着你。"

沈诀闭上眼，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暗暗发誓：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要为她踏出一条康庄大道。

哪怕世界将他们遗忘，他也要用生命的每一秒，镌刻对她的眷恋与深情。

沈诀松开手臂，却仍握着苏郁欢的手，指尖轻轻着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他转身走到案前，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在墙上投下微微晃动的轮廓。

案头摆着半卷未批阅的奏折，朱砂笔还沾着干涸的墨渍，此刻却被他一把扫落在地。

“明日，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从袖中掏出那枚虎符，鎏金铸造的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这东西再珍贵，也比不上你半分。”

虎符重重砸在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惊得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

苏郁欢望着沈诀眼底浓重的青黑，指尖轻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柔声道：“睡吧，明日再难，也有我与你并肩。”

她将他往床榻内侧推了推，自己挨着床沿躺下，却被沈诀长臂一揽，整个人跌进带着药香的怀抱。

“别靠着床沿，当心摔下去。”

他的下巴蹭过她发顶，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

苏郁欢蜷在他怀里，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突然想起这几日他孤身周旋于权谋旋涡的模样，鼻尖不由得发酸。

她伸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触手皆是紧绷的肌肉，指腹轻轻着他后颈新结的痂——那是前日追查周明德余党时留下的伤。

“疼吗？”她的声音带着困意，却透着心疼。沈诀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不疼，有你在身边，什么都不疼。”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字字清晰，“阿欢，等过了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