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后，沈诀吩咐人进来收拾。

“走吧。”他喉间发紧，长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轻轻带起。

锦缎鞋底碾过青砖的声响在空荡的长廊回响，路过影壁时，沈诀瞥见两人交叠的影子被月光拉得极长，像两道即将消散的墨痕。

寝殿内熏着安神的沉水香，软榻上的云纹锦被己被丫鬟烘得温热。

苏郁欢被他顺势按坐在床沿。

沈诀挨着她坐下，掌心的温度透过中衣熨在她后颈：“陪你午睡会，可好？”

他低头蹭了蹭她发顶，声音带着难得的倦意，“早上起太早了，我这几日也没睡好。”

窗外寒风卷着雪粒扑打窗棂，苏郁欢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触到虎口处新结的薄茧。

“好。”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胸腔传来的沉稳心跳，渐渐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沈诀下巴抵在她发旋，轻声哼起年少时她最爱听的小调，尾音消散在暖帐里，像一缕抓不住的烟。

沉香袅袅中，沈诀修长的手指探向苏郁欢肩头，指尖触到衣料时，却如羽毛般轻柔。

外袍的盘扣在他指腹下一一解开，玄色锦缎顺着她手臂滑落，露出里衬的月白中衣。

苏郁欢望着他专注的眉眼，心跳声在寂静的寝殿里愈发清晰，首到他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发凉的手腕，轻轻拢进袖中，那阵慌乱才稍稍平息。

不等她开口，沈诀己单膝跪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绣着并蒂莲的软缎绣鞋在他掌心，仿佛握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解下系带时，苏郁欢感受到他呼吸扫过足面，带着灼人的温度。

绣鞋落地的瞬间，他顺势将她冰凉的双脚捧进怀里，用掌心的暖意驱散寒意。

“仔细着凉。”他抬头望向她，目光里盛着融融暖意，却掩不住眼底转瞬即逝的疲惫。

替她褪去鞋袜后，沈诀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进被窝，掖好被角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脸颊，“睡吧，有我在。”

窗外风雪呼啸，他却如一尊静默的守护神像，守着榻上渐渐入眠的人，而藏在心底的惊涛骇浪，都化作低头时落在她发间的温柔一吻。

沈诀替她掖好最后一角锦被，指腹刚要从绣着缠枝莲纹的缎面上收回，苏郁欢突然探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袖口。

她半睁着朦胧的眼睛，睫毛上还凝着困倦的雾气，声音软糯得像融在舌尖的糖霜：“一起睡。”

这话让沈诀呼吸微滞。

他望着榻上蜷成小小一团的人，发梢凌乱地散在枕间。

此刻屋内沉香氤氲，将她的面容晕染得愈发柔和，他喉间滚动，终究抵不过那双盛满期待的眸子。

“好。”他应得极轻，生怕惊碎这份难得的安宁。

褪去外袍时，腰间未愈的剑伤扯动绷带，疼得他眉头微蹙，却在瞥见苏郁欢半阖的眼睛时，又将神色敛得温和。

侧身躺进被窝的刹那，她自然而然地贴过来，脸颊蹭着他胸前未褪的凉意，手臂环住他的腰。

沈诀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他伸手搂住她单薄的脊背，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听着耳畔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窗外风雪拍打着窗棂，将整个世界的喧嚣都隔绝在外，唯有怀中的温度真实可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