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督府飞檐,墨烬己在廊下来回踱步,靴底蹭着青砖的声响惊飞檐下寒雀。
见沈诀披着墨色大氅推门而出,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压低声音急道:“主子,这三日,外面……”
话音戛然而止。
沈诀抬手示意噤声,袖口银线绣的暗纹随着动作轻晃。
他望向廊下候着的赵敏,声线漫不经心:“让厨房添些欢儿爱吃的糖霜酥,牛乳得温两遍。”
待赵敏领命而去,才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墨烬,目光扫过他紧握的密函:“先不谈这些。去把那辆铺着狐裘的马车备好,出城时绕开朱雀街。”
墨烬张了张嘴,喉间的急报被沈诀眼底不容置疑的温柔压了回去。
此刻主子望着内室方向的眼神,却比初融的春水还要柔软。
墨烬张了张嘴,喉间的急报被沈诀凌厉的眼神截住。
他望着自家主子将袖口的暗纹整得服帖,又对着铜镜仔细簪正腰间玉佩——那是苏郁欢亲手所制,边角还留着几道青涩的刻痕。
晨光穿过雕花窗棂,在沈诀眼底铺成温柔的河,全然不似平日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模样。
"愣着作甚?"沈诀转身时己换上散漫笑意,瞥见墨烬欲言又止的模样,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天大的事,等欢儿用完早膳再说。"
话音未落,内室传来珠帘轻响,苏郁欢裹着白兔毛披风探出头来,发间新换的玉簪还坠着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阿诀,我闻到糖糕的香气了!"
她小跑两步,发间银铃叮咚,却在看见墨烬紧绷的神色时顿住脚步。沈诀不着痕迹地侧身挡住她探究的视线,长臂一揽将人圈进怀里,指尖擦过她冰凉的耳垂:"厨房新做了牛乳糕,尝尝?"
说着便牵着她往膳厅走,靴底踏过青砖的声响,将墨烬未出口的急报碾成碎末。
待苏郁欢捧着桂花酪吃得脸颊鼓成小团,沈诀才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替她擦去嘴角的残渣。"
一会带你去城西新开的茶楼。"他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语气漫不经心,
"听说二楼雅间能看见整条护城河,冬日结冰后,倒像是嵌在雪地里的银丝带。"
苏郁欢眼睛发亮,却又有些犹豫:"可你......"话未说完,沈诀己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得眉眼弯弯:"在我这儿,你比十万加急军报还重要。"
他转头望向候在廊下的墨烬,目光闪过一丝冷意:"车备好后,在角门等着。"
马蹄声踏碎薄霜时,苏郁欢倚在沈诀怀里掀开马车帘。
晨光中,他替她拢紧披风的动作温柔至极,仿佛这世上从不存在需要他皱眉的麻烦事。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苏郁欢掀开金丝绣边的车帘,扑面而来的是冬日特有的清冷气息,混着街边糖炒栗子的焦香。沈诀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大氅下摆自然地裹住她半露的裙摆,指腹无意识着她披风上的兔毛:“小心风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