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街市比往日更热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苏郁欢的目光立刻被街边的糖画摊吸引,亮晶晶的眼神还未开口,沈诀己牵着她走过去。
摊主刚要起身行礼,被他抬手止住,温声道:“给姑娘画只凤凰。”
糖稀在石板上勾勒出绚丽的纹路,苏郁欢踮着脚看得入神,发丝不经意扫过沈诀下巴。
他垂眸望着她泛红的耳尖,趁她不备,伸手接过画好的糖凤凰时,指尖擦过她掌心,将一枚温热的铜钱按在她手里:“自己给赏钱。”
苏郁欢脸颊发烫,却学着他平日的模样,故作潇洒地将铜钱丢进竹筐。
转身时裙摆扫过沈诀的长靴,他顺手扶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小将军这赏钱,可把老人家吓着了。”
惹得她娇嗔着捶他肩膀,引来周遭百姓善意的笑声。
茶楼的二楼雅间早被包下,推窗望去,冰封的护城河蜿蜒如银龙,岸边垂柳缀着雪絮。
沈诀将刚泡好的碧螺春推到她面前,茶汤雾气氤氲中,苏郁欢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方才买的桂花蜜饯,你尝尝!”
她拈起一颗喂到他嘴边,沈诀却趁机含住她指尖,惹得她慌忙抽手,蜜饯滚落茶盏,漾开圈圈甜香。
他笑着捞起蜜饯,放进自己嘴里,又舀了勺茶汤送到她唇边:“礼尚往来。”
楼下忽然传来说书声,正讲到将军与佳人的故事。
苏郁欢支着下巴听得入神,没注意沈诀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睫毛投下细碎的影,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沾着的糖霜,轻声道:“这故事,该由我们自己来讲。”
苏郁欢脸颊泛起红晕,伸手去抢他手中的茶盏:“就会贫嘴。”
指尖刚触到杯沿,沈诀突然握住她的手,将温热的茶汤喂进她口中。
茶香混着蜜饯的甜意漫开,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弄得耳尖发烫,却又舍不得抽回手。
“你听。”沈诀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说书人的声音隐隐传来,“‘将军卸甲归田,与心上人隐居山林,自此不问世事’,倒像是说我们。”
他说着,将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等边疆平定,便带你去江南看烟雨,去塞北骑骏马,想去哪儿,我都陪着。”
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苏郁欢却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仰头望着沈诀,烛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温柔,那双曾握过刀剑的手,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
“当真?”她轻声问,眼底泛起细碎的光。
沈诀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住她微张的唇。
这个吻带着茶香与蜜意,缠绵而温柔。苏郁欢闭上眼,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片刻的美好中。
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暖意融融,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
良久,沈诀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比真金还真。”
他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又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往后的每一日,都要像今日这般,把你捧在手心。”
苏郁欢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她忽然觉得,就算前方有再多风雨,只要有他在身边,便什么都不怕了。
此时,楼下的说书声仍在继续,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