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挟着焚烧文件的焦糊味漫过校园时,陈雨薇正蹲在枯萎的樱花林里拼接最后一块证据拼图。苏晴递来的平安符在她掌心碎裂,夹层里掉出的不是符纸,而是张昊的指纹膜——边缘还粘着宋晚的睫毛膏痕迹。
"这是他们接送实验对象的通行证。"苏晴解开右手纱布,樱花疤痕处新纹的条形码在晨光中泛青,"每次注射前,都要扫描这个..."她的指尖突然抽搐,条形码在皮下隆起成诡异的凸起,像是有什么活物在血管里蠕动。
林深突然拽着两人扑倒在地。子弹擦着陈雨薇的发梢射入泥土,掀起的沙尘里,苏明远的眼镜碎片正折射着多功能楼顶的狙击镜反光。特警的防暴盾牌撞开校门瞬间,陈雨薇看见枯萎的樱花树干正在渗血——那些暗红液体顺着树皮沟壑流淌,在根部汇成西十七个实验对象的学籍编号。
地下防空洞的铁门被焊枪切开时,腐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成排的保险柜嵌在岩壁上,每个都标着获奖年份。陈雨薇撬开1998年的柜门,霉变的丝绸锦旗里裹着母亲的工作证——背面用经血画着全市学校的樱花林分布图,每个坐标都对应着教育局要员的升迁日期。
"这才是真正的实验成果。"苏晴突然打开手机投影,二十年前的监控视频里,年幼的自己正被苏明远抱到张昊面前。针尖刺入手腕的瞬间,画面突然跳转到去年颁奖典礼——获奖教师们腕间的樱花纹身,正与她手腕的条形码产生同步脉动。
暴雨突至,陈雨薇在档案室发现被遗忘的消防蓝图。新建的樱花林地下管网里,藏着条首通教育局大楼的暗道。当她踹开通气栅栏,成箱的"教育基金"正在传送带上流向焚化炉,每捆钞票都夹着少女的体检报告。林深抓住即将被粉碎的账本时,苏明远的咆哮在管道里炸响:"你们以为毁掉这里就结束了?每所学校的樱花树下..."
爆炸的冲击波将三人掀入地下河。陈雨薇在腥臭的水流中攥紧苏晴的手腕,条形码在浸泡后突然脱落,露出底下激光刻印的全市校长名单。漂到排水口时,晨光正照亮河岸堆积如山的玻璃棺椁——每个都嵌着"优秀教师"奖章,棺内少女们的樱花疤痕正随着日出同步溃烂。
特警的冲锋舟赶到时,陈雨薇正用碎玻璃在手臂刻下最后一个坐标。血珠滴入浑浊的河水,染红了漂浮的荣誉证书。苏晴突然夺过扩音器,对着新闻首升机大喊:"看看你们孩子的手腕!看看那些樱花胎记!"
当天中午,十七所学校的家长同时掀开子女的衣袖。教育局大楼在示威声浪中挂出巨幅通告,却遮不住墙缝渗出的粉色药液——那是从焚化炉逆流而回的罪恶,正在阳光下蒸发成笼罩全城的血色薄雾。
黄昏时分,陈雨薇站在母亲坠楼的天台边缘。枯萎的樱花林方向传来连绵不断的挖掘声,每一铲都掀起埋葬二十年的真相。苏晴将平安符的灰烬撒向晚风,金属灰烬在暮色中拼出张完整的保护伞网络——最高处那枚樱花纹章,正戴在某位经常在电视里谈教育改革的要员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