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顺安没说话,也没用手接过葡萄,巧儿大着胆子轻声说道:“可需奴婢伺候您用些水果?”
说罢便轻轻用嘴唇含起葡萄,跪至榻前。她跪在那里,身子微微前倾,心脏跳得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下都震得耳膜生疼。
空气仿佛都被抽离,整个世界安静得只能听见她紊乱的呼吸声。
赵顺安眼眸微抬,目光落在巧儿颤抖的身躯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周身散发的冷意却愈发浓重。
巧儿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咽喉,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就在她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巨大压力时,赵顺安终于动了动手指,声音低沉,却听不出喜怒:“抬起头来。”
巧儿浑身哆嗦着,缓缓抬起头,紧闭双眼,生怕与督主的目光对视。
含在嘴里的葡萄被她咬得汁水西溢,顺着嘴角淌下,模样狼狈至极。赵顺安盯着她,良久,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倒是有几分胆子,就不怕本督怪罪你这逾矩之举?”
巧儿一听,忙不迭睁开双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敢落下:“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心想着伺候好督主,没顾得上许多规矩,求督主恕罪!”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不断滚落,打湿了面前的地面。
赵顺安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巧儿起身,声音不高,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慵懒与矜贵:“这葡萄赏你了,瞧你伺候得也算尽心。”
巧儿听闻,先是一怔,随即满脸惊喜,忙不迭跪地谢恩:“谢督主赏赐!”
赵顺安目光越过巧儿,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李忠顺,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难为你一片孝心,精心调教出这般伶俐的人。
人就留下吧,往后也多教教她们,别失了规矩。”
李忠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礼:“督主抬爱,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奴才定当悉心教导,绝不让督主失望!”
赵顺安靠在软榻上,神色倦怠,摆了摆手,声音透着几分慵懒:“今儿个先到这,让他们退下吧。”
李忠顺像是得了大赦,忙不迭挥手,示意婢女们退下。
两个婢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小心翼翼地倒退着走出殿门,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
待她们身影消失在殿外,赵顺安微微坐首身子,目光瞬间锐利如鹰,看向李忠顺,冷不丁问道:“今日伺候夫人的,可都查过底细?”
这话一出,殿内温度仿若骤降,李忠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忙不迭躬身回道:“回督主,都查过了,个个身家清白,绝无问题!”
他心里暗自叫苦,深知督主对夫人的事极为上心,丝毫马虎不得。
赵顺安目光陡然一凛,紧紧盯着李忠顺,重复了一遍:“她们伺候夫人的功夫都是谁教的?”
这声音里裹挟着寒意,在空旷的殿内回荡,震得李忠顺心头一颤。
李忠顺“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发颤:“督主恕罪!这几个丫头,是内务府老嬷嬷先教了些基础,奴才又亲自盯着调教,还让她们学了伺候夫人的礼仪,就盼着能合夫人的心意,若有差池,都是奴才的错!”
赵顺安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沉声道:“那几个人,扔回内务府去。
告诉他们,好好教教伺候人的规矩,务必做到尽善尽美。等调教好了,你再亲自把人送来,要是还这般敷衍,唯你是问!”
他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李忠顺心上。
李忠顺吓得脸色惨白,“砰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奴才明白!奴才定当督促内务府,用心调教,保证下次送来的人,能让督主满意,若再有差错,任凭督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