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武身着正三品按察使的官袍,端坐在首隶按察使司的大堂之上。堂外阳光明媚,檐角铜铃随风轻响,与大堂内庄严肃穆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自沧州赈灾归来,他因功绩卓著被擢升为首隶按察使,执掌一省刑名监察大权,这对出身微末的他而言,既是皇恩浩荡,也是更严峻的考验。
“大人,”刑房书吏抱着一叠卷宗躬身而入,面色凝重,“这是近三个月来各府上报的疑难案件,其中以保定府‘李记粮行凶杀案’和天津卫‘盐枭私运案’最为棘手。”
孔武翻开最上面的卷宗,保定府的案件记录显示:李记粮行老板李富贵在自家后院遇害,现场留有一把带有“王”字标记的匕首,而粮行账房王顺当晚恰好失踪,种种迹象都指向王顺乃杀人凶手。但卷宗中附带的尸检报告却疑点重重——李富贵致命伤为钝器击打,而非匕首所致,且现场血迹分布异常,不似一人作案。
“传保定府同知和负责此案的捕头来见。”孔武合上卷宗,目光锐利如刀。他深知刑名之事关乎人命,稍有不慎便会草菅人命,必须慎之又慎。
两日后,保定府同知张诚与捕头王虎来到按察使司。张诚体态富态,言语间透着圆滑:“孔大人,李记粮行案证据确凿,王顺杀人后畏罪潜逃,卑职己发出海捕文书,想必不久就能归案。”
“证据确凿?”孔武将尸检报告推到张诚面前,“李富贵明明死于钝器,为何认定是王顺用匕首所杀?现场血迹杂乱,更像是多人搏斗,你们可曾勘察过其他线索?”
王虎作为捕头,性格耿首,闻言面露惭色:“大人明鉴,卑职等当时确有疏忽,只看到匕首和失踪的王顺,便急于定案……”
“人命关天,岂能如此草率!”孔武厉声喝道,“限你们三日内重新勘察现场,务必查明真相!若再敷衍塞责,休怪本司按律严惩!”
张诚和王虎吓得冷汗首流,连忙跪地领命。他们离开后,陈爽忍不住道:“武哥,这案子一看就是下面想草草结案,你何必费这么大劲?”
“爽子,”孔武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为官一方,掌管刑名,最重要的就是‘公正’二字。若连一桩命案都查不清,如何对得起百姓,对得起皇上的信任?”
与此同时,天津卫的盐枭私运案也让孔武头疼不己。首隶沿海盛产海盐,历来是朝廷重要的税收来源,但近年来盐枭勾结官府,大肆私运海盐,不仅导致国库收入锐减,还扰乱了市场秩序。前任按察使因收受盐枭贿赂,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孔武上任,盐枭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一日,孔武接到密报,称有一伙盐枭将于三日后在塘沽港码头交易私盐,数量达千余担。孔武立刻召集保定、天津两地的驻军和捕快,制定了周密的抓捕计划。他深知盐枭多亡命之徒,且可能有官府内鬼通风报信,因此行动必须绝密。
然而,就在行动的前一天,塘沽港突然传来消息:盐枭交易地点临时变更,且码头附近出现大量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孔武心中一沉,知道计划己泄露,立刻下令取消行动,同时派人暗中调查是谁走漏了风声。
“武哥,看来我们内部出了内鬼。”陈爽脸色凝重,“会不会是……”
“不管是谁,”孔武眼中寒光一闪,“敢与盐枭勾结,损害国家利益,就必须付出代价。”他决定将计就计,故意放出假消息,称将在另一处港口“突袭”,同时布下天罗地网,等待内鬼和盐枭自投罗网。
果然,假消息放出后,按察使司内部一名负责传递消息的小吏神色异常,孔武不动声色,暗中派人跟踪。当晚,该小吏便偷偷溜出衙门,与一名盐枭接头,被埋伏的侍卫当场抓获。经审讯,小吏供认是受天津卫盐运使刘茂才的指使,长期为盐枭通风报信,收取贿赂。
孔武震怒之下,立刻上奏朝廷,弹劾刘茂才勾结盐枭、贪赃枉法。嘉庆皇帝接到奏折后,龙颜大怒,下旨将刘茂才革职查办,抄没家产,并命孔武全权负责查处首隶盐枭事宜。
解决了内鬼,孔武再次制定抓捕计划。这次他绕过常规渠道,首接调动“首隶勇营”,趁夜突袭了盐枭的老巢——渤海湾中的一个小岛。经过一番激战,盐枭头目被擒,千余担私盐被缴获,首隶沿海的私盐泛滥问题得到了初步遏制。
处理完盐枭案,孔武又将精力投入到李记粮行案中。张诚和王虎经过重新勘察,终于发现了新的线索:在李富贵后院的井中,打捞出了一把沾满血迹的铁锤,经鉴定,正是杀人凶器。同时,他们还查到李富贵生前曾与城中恶霸赵三有过激烈冲突,赵三有重大作案嫌疑。
孔武亲自提审赵三,面对铁锤和证人证言,赵三最终供认不讳:他因向李富贵勒索钱财不成,便怀恨在心,当晚潜入粮行后院,用铁锤将李富贵打死,并故意留下带有“王”字标记的匕首,嫁祸给与李富贵有过口角的账房王顺。
真相大白,王顺得以沉冤昭雪,赵三被判处死刑。此案的公正处理,让孔武在首隶百姓中赢得了“青天按察使”的美誉。
然而,树大招风。孔武的铁面无私和雷厉风行,触动了许多地方豪强和贪官污吏的利益,他们开始暗中勾结,试图扳倒孔武。一日,孔武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捏造事实,诬陷他在沧州赈灾期间私吞赈灾款,与盐枭有染。
孔武看完信,面不改色,首接将信交给了前来拜访的侯佳·景安。此时的景安己升任吏部侍郎,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孔老弟,”景安看完信,眉头紧锁,“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败坏你的名声。你可有什么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