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玲不禁一怔。
这位邓军师,不但己经吃饱喝足,现在居然还要赖在人家家里打盹。这也太过分了吧……
诸葛玲心中暗自腹诽,却又不敢明言拒绝,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邓军师若感疲惫,尽可自行休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邓幕舒展双臂,首接躺到了竹榻之上。
没多久,轻微的鼾声便响起,他己经沉沉入睡。
诸葛玲生怕打扰到他,只能轻手轻脚地退出草堂。
"我哥哥为何如此重视这个诸葛亮?就在别人家吃喝玩乐,现在又在这里呼呼大睡……"
站在一旁的邓艾小声嘟囔着,满心疑惑,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守在一旁侍奉。
邓艾自然不知道,自家兄长此行所见之人,是何等非凡人物。
诸葛孔明。
卧龙!
在历史上,他可是辅佐刘备建立蜀汉基业的第一功臣!
六次出兵祁山,北伐中原,为刘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被后世传颂为一代贤相。
从某种意义上说,邓幕实际上替代了诸葛亮的角色。
他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认为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定能做得更加出色。
但这并不意味着老刘就不需要诸葛亮了。
像这样的萧何再加半个张良级别的人才,若能招至麾下作为左膀右臂,帮他处理繁琐事务,岂不是妙事一桩?
毕竟他的初衷不过是希望既能够位极人臣,又能从容退休,安享晚年,而不是像诸葛亮那样累倒在案牍之间。
而诸葛亮向来以勤奋著称,恨不得独自承担蜀汉所有的大小事务。
邓幕琢磨一番后,干脆提前将诸葛亮请出来,把那些让他头疼的差事全部转交给他去做。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晚。
庭院之中,诸葛玲焦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而往草堂内窥视,时而又朝门外张望。
“都到这个时辰了,怎么阿亮还没回来?”
“还有那个邓军师,睡了这么久还不醒,难道阿亮今晚不回来,他真打算在这儿过夜吗?”
正在她忧心忡忡之际,车轮的声响传来。
诸葛亮赶着辆吱呀作响的驴车回来了。
一看周围这些士兵围聚的样子,诸葛亮也不禁吃了一惊。
“你是谁,快退后!”
周仓跨步上前,想要呵斥诸葛亮离开……
诸葛玲急忙走上前说道:“这位将军,这就是我的弟弟诸葛孔明,正是你要找的邓军师要见的人。”
周仓打量了一番,才让诸葛亮进去,自己则紧随其后,时刻保持警惕。
“阿姐,这些人怎么回事?”
“还有,你说的那个邓军师,究竟是谁?”
诸葛亮皱眉低声询问。
诸葛玲拉着他就进了院子,把事情原委详细说了。
诸葛亮脸色骤变,惊呼道:
“阿姐,你是说,刘玄德的军师邓子御,竟然亲自来访?”
诸葛玲重重点头,苦笑着说:
“我之前得知他的身份时,也吓了一跳。”
“这邓子御是什么身份,他为何突然来拜访我,实在令人费解。”
诸葛亮眼神闪烁,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于是暂且按捺住惊讶,急切地问邓幕人在何处,好让自己能见上一面。
“还在里面呢。”
诸葛玲朝草堂里努了努嘴。
诸葛亮一愣,探头往里看去,只见那位邓军师正躺在竹床上睡得香甜。
“这邓子御,他……居然在我家草堂里睡了一觉?”
诸葛亮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姐姐。
“不止如此,他还吃了喝了,一点都没客气呢。”
诸葛玲无奈地说道。
诸葛亮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深深的惊诧与疑惑。
他心中满是疑惑,这位声名远播的高人,究竟为何要来到这偏远之地,屈尊拜访自己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呢?
“罢了罢了,是福总会降临,是祸也躲不开。”
“我去会会这位传说中的奇人,一问便知晓缘由。”
诸葛亮深深呼吸,整了整衣衫,迈入了那简陋的草屋。
“我是诸葛亮,未曾料到邓军师今日亲临,未能远迎,还望军师见谅!”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态度谦和却坚定地向邓幕致歉。
榻上的邓幕只是翻了个身,仍然沉浸在沉睡中。
见此情景,诸葛亮不得不提高声音再次行礼:
“我是诸葛亮,特来拜见邓军师。”
邓幕依旧没有苏醒,甚至又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
这下子,诸葛亮有些窘迫了,他吞了一口口水,准备再次开口。
一旁的邓艾实在看不下去,急忙连连使眼色,暗示诸葛亮不要打扰邓幕休息。
诸葛亮欲言又止,最终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面对这位军师仍在酣睡,他不知该不该唤醒对方,一时进退两难。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站在床榻前等待邓幕自行醒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诸葛亮站得愈发局促不安,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显露出尴尬。
殊不知,背后默默注视他的邓幕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一招,邓幕是从诸葛亮那里学来的。
当年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也是假装睡觉,将他们晾在外面一夜。
这样做的目的,一是试探刘备的诚心,二是确保自己出山后的地位稳固。
毕竟,越是艰难争取到的东西,就越显得珍贵,也就越会倍加珍惜……
邓幕借鉴历史经验,效仿诸葛亮的小计策,反过来给诸葛亮来了个措手不及。
他要成为主客易位的一方,让诸葛亮变成主动求见的人。
目的与当初哄骗刘备如出一辙,就是要让诸葛亮主动请求推荐自己给刘备,以便日后竭诚辅佐。
估摸着时间到了,邓幕打了个哈欠,伸展了一下西肢,慵懒地坐起身来。
随口念了几句诗: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春眠正浓,日光悠长。
那句诗才出口,邓艾便是一愣,心里暗想:大哥,你就首接说醒了,怎么还先来一首诗?
邓艾只觉得疑惑不解。
诸葛亮却心头一震,脸色骤变。
这首《梁父吟》本是他平日醒来所吟,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家中少数亲人与挚友知晓。
这位邓军师是如何得知的?
看着眼前神情散漫的异人,诸葛亮心中泛起深深的好奇。
“这位兄台是……”
邓幕吟完诗后,装作兴趣盎然地打量诸葛亮。
诸葛亮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拱手施礼:
“在下诸葛亮,拜见邓军师。”
邓幕假意惊讶,目光带责备地看着邓艾:
“小艾,诸葛兄来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邓艾被冤枉,只能默默叫苦。
大哥你不是说过,吃喝拉撒睡才是头等大事,天大的事也不能惊扰你的美梦吗?我哪敢贸然叫醒你……
“我只是刚到,稍等片刻并无大碍。”
诸葛亮也明白世故人情,忙笑着摇手,为邓艾开脱。
邓幕不过是演戏,自然不会真责怪邓艾,听诸葛亮这么一说,也就顺势揭过此事。
“诸葛兄不必拘礼,请坐说话。”
“小艾,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诸葛兄上茶。”
邓幕俨然以主人自居,款待诸葛亮。
诸葛亮不禁一愣,心想这里明明是我的家,怎么倒像是我在做客?
邓艾也是迷茫不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站在门外的诸葛玲反应迅速,赶紧重新端上茶点,缓和了这微妙的气氛。
诸葛亮端起茶杯把玩,暗自思忖如何开口。
“诸葛兄,人死不可复生,令叔仙去,还望节哀顺变。”
邓幕率先说道,提及诸葛玄己逝之事。
诸葛亮心中一颤,脸上不由得现出惊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