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开始做好准备

血月当空,爆炸声沉闷如雷。

【开始了…】这个念头如同烙印,深深刻入她的骨髓。

内视着那细若游丝的魔息,眉头紧锁。这点力量,别说对抗外面可能出现的“行尸”,恐怕连楚玥那种刻薄女人发起疯来都未必能制住。当务之急,是彻底掌控这具新生的、依旧孱弱的身体,并尝试引动那稀薄天地间的驳杂能量,哪怕一丝也好!

【太弱了…】

【必须要加快恢复的速度了】她内心琢磨着,在现在这种情况,体能训练!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式!

主意己定,楚瑶挣扎着爬起身,不顾全身肌肉的酸痛抗议,扶着墙壁,开始尝试最简单的动作——深蹲。

“呃…”仅仅一个,双腿就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膝盖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

【再来!】

一个,两个,三个…动作笨拙而缓慢,

【不够!】

一股强烈的屈辱和不甘在胸腔里燃烧!【废物?本座偏不信!】

“呃啊!”

一厘米,两厘米…身体艰难地离开了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当窗外透进一丝灰蒙蒙的晨光时,楚瑶终于彻底脱力。但奇异的是,在极致的疲惫之下,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流,正从她强行开辟的几条主脉中缓缓滋生、流淌,如同干涸河床里重新渗出的涓涓细流,滋养着过度消耗的身体。

【有效!】这个认知让她灰败的眼底骤然亮起一丝微光!虽然引动的天地能量微乎其微。

就在这时,房门被粗暴地敲响了。

“咚咚咚!楚瑶!都几点了还不起床?死在里面了?赶紧出来!有事跟你说!”楚玥尖锐刻薄的声音穿透门板,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楚瑶眼神一冷,强撑着剧痛和虚弱的身体坐起来

门外,楚玥穿着真丝睡袍,抱着手臂,妆容精致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她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楚瑶汗湿凌乱的头发、苍白憔悴的脸,以及那身脏兮兮的病号服,眉头拧成了疙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怕沾染上什么病菌。

“你…你搞什么鬼?身上什么味儿?臭死了!”楚玥捏着鼻子,语气恶劣,“赶紧去洗干净!我有正事跟你说!”

楚瑶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冷意,声音带着刚经历过极限训练的沙哑和虚弱:“…知道了,姐。”她拄着拐杖(左腿的愈合速度远超常人,但还不能完全受力),缓慢地挪向狭窄的卫生间。

“楚瑶,你腿也快好了,总赖在我这里也不是个事。”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爸妈那边…你知道的,他们忙。我呢,最近和陈哲也在筹备婚礼,事情多得很,没空天天照顾你。”她抬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楚瑶,“所以,我跟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了,给你申请了住校。手续都办好了,今天你就搬过去。”

住校?楚瑶心中一动。这正合她意!这个冰冷的“家”,这个时刻用审视和恶意目光打量她的楚玥,她早就受够了!学校宿舍虽然条件可能更差,但至少自由!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让她进行那残酷的体能训练和尝试引气!

她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怯懦和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住…住校?姐…我一个人…怕…”

“怕什么怕?都多大人了!”楚玥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这事就这么定了!学校宿舍是集体环境,也有人照应,比你自己待着强!吃完早饭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她站起身,仿佛完成了什么麻烦的任务,拿起手机就往主卧走,根本不给楚瑶再“哀求”的机会。

楚瑶看着楚玥消失的背影,缓缓松开绞紧衣角的手指。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冰冷的弧度。

【搬离囚笼…第一步,成了。】

“高二(7)班,楚瑶?”学生处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女老师翻看着文件,语气冷淡,“喏,宿舍钥匙,D栋307。你的东西……”她瞥了一眼楚瑶那个寒酸的背包和依旧打着石膏的腿,眉头皱了皱,“…自己拿得动吧?学校规定,家长不能进宿舍区。床位是下铺,自己收拾好。下午三点前到班级报到,找班主任李老师。”她公事公办地把一张宿舍卡和钥匙推到楚瑶面前,便不再看她,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谢谢老师。”楚瑶声音平淡,拿起钥匙和卡。她需要尽快安顿下来。

宿舍是标准的西人间,上下铺。此刻里面有三个女生。靠窗下铺一个染着栗色卷发、涂着亮晶晶唇彩的女生正对着小镜子挤眉弄眼;她上铺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女生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看得入神;靠门的上铺则躺着一个短发女生,戴着耳机,翘着二郎腿晃悠,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楚瑶的进入,打破了宿舍里原有的“和谐”。

卷发女生(林薇薇)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朴素的衣着、苍白的脸和打着石膏的腿上扫过,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发出一声极轻的“啧”。戴眼镜的女生(王静)从书页上方抬起眼皮,看了楚瑶一眼,没什么表情,又低下了头。只有那个戴着耳机的短发女生(张倩)似乎感觉到光线变化,摘下一只耳机,好奇地看向门口。

“新来的?”张倩坐起身,声音带着点男孩子气的爽朗,目光落在楚瑶的石膏腿上,“哟,还是个伤员?哪个班的?”

“高二(7)班,楚瑶。”楚瑶简单地回答,目光扫过宿舍。唯一剩下的空位是靠门的下铺,旁边就是卫生间的门,位置最差,床上光秃秃的木板积着一层薄灰。

哦,我们也是七班的!”张倩似乎挺高兴,跳下床,“我叫张倩,那个臭美的是林薇薇,书呆子是王静。”她指了指另外两人。林薇薇翻了个白眼,没搭理。王静头也没抬。

“喏,那是你的床。”张倩指了指靠门的下铺,“有点脏,得自己收拾。需要帮忙吗?”她看着楚瑶的腿,倒是挺热心。

“谢谢,不用。”楚瑶婉拒。这点小事,她还应付得来。她走到自己的床位前,放下背包。动作间牵扯到训练过度的肌肉,带来一阵酸痛,让她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行吧,那你自己弄。”张倩耸耸肩,又爬回自己床上戴上了耳机。

林薇薇透过镜子,看着楚瑶那认真擦拭、甚至显得有些一丝不苟的动作,再看看她那身洗得发白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她放下镜子,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张倩说:“哎,倩倩,听说咱们班要转来个特困生?学校还免了住宿费呢?是不是就这位啊?”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楚瑶。

王静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张倩皱了皱眉,没接话。

楚瑶擦拭床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见。但林薇薇那充满恶意的“特困生”三个字,却像针一样刺在她心头。属于魔尊的骄傲在咆哮,冰冷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蝼蚁…也敢聒噪?】

她强行压下翻腾的戾气。现在不是时候!她需要这个落脚点!她只是将手中的抹布攥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喂,跟你说话呢?聋了?”林薇薇见楚瑶毫无反应,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有些恼羞成怒,声音拔高了几分,“装什么清高啊?住校费都交不起,还不是靠…”

“林薇薇!你有完没完!”张倩猛地摘下耳机,不耐烦地打断她,“人家刚来,腿还伤着,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我说什么了?我说事实啊!”林薇薇梗着脖子,“宿舍本来就挤,还塞进一个…”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嫌弃的意思很明显。

楚瑶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她缓缓首起身,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林薇薇。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就那么首首地看着林薇薇。

林薇薇被她看得心里莫名一毛,准备好的刻薄话竟卡在了喉咙里。那双眼睛…太静了,静得让人发慌。

楚瑶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然后收回目光,继续擦拭床板。仿佛林薇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这种彻底的、无声的漠视,比任何反驳都让林薇薇难堪。她脸涨得通红,想发作又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低声骂了句“晦气”,转过身不再看楚瑶。

小小的风波暂时平息。楚瑶铺好简单的被褥,整理好自己少得可怜的物品。宿舍的拥挤和浑浊气息让她不适,但想到终于摆脱了楚玥的监视,一丝微弱的轻松感还是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