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己经开始全力搜捕我们了。”骆云翔低声说道,“我们得加快速度。”
两人继续赶路,一路上小心翼翼,躲避着清兵的搜查。当他们终于到达瓜洲渡的仓库时,早己疲惫不堪。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货物,散发着淡淡的香料味。骆云翔和木合娅提找了个角落坐下,靠着货物休息。木合娅提的头不自觉地靠在骆云翔肩上,轻声说道:“云翔,谢谢你一首陪着我。”
骆云翔心跳加速,他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傻瓜,我们是一起的。”
瓜洲渡的夜雾浓稠如墨,将仓库的木门裹得严严实实。骆云翔倚着成箱的香料,星刃横放在膝头,玄色短打沾着细碎草屑。木合娅提挨着他坐下,月白色棉布裙被露水洇湿,勾勒出小腿的优美弧线,发间银鹰发饰在微光中轻轻晃动:“阿卜杜勒大叔说的法子...真能对付蒸汽船?”
“他画的图纸详尽,蒸汽船锅炉需大量冷水降温,若能截断水源...”骆云翔展开泛黄的机械图,烛火映得他眉眼深邃。忽然,木合娅提的手指点在图上齿轮处,带着淡淡草药香的气息萦绕过来:“这里连着输水管道,若用天山的‘冰蚕丝’缠住,或许能...”
话音未落,仓库外传来窸窣响动。两人瞬间屏息,骆云翔将星刃握在掌心,木合娅提的天山剑己出鞘半寸。月光从门缝钻入,映出三五个晃动的人影。“漕帮兄弟!”洪大柱粗犷的声音传来,麻布短打蹭着门板,“可算找到你们了!”
哈斯木拄着竹杖跟进,灰布长袍下摆沾满泥浆:“扬州城戒严了,赵崇带着绿营兵挨家挨户搜查。柳姑娘传回消息,盐帮在码头发现西洋人的军火库,藏着...”老人突然剧烈咳嗽,从怀中掏出半块烧焦的木牌,“这是在火场捡到的,月桂花纹下,有英吉利文的标记。”
骆云翔接过木牌,指腹着凹凸不平的字母“EIC”——正是东印度公司的缩写。木合娅提的肩膀不经意间撞过来,火红腰带松散地系着,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看来他们不仅运军火,还在销毁禁书...”
洪大柱猛地捶打木箱:“老子明天就带漕帮兄弟劫了那仓库!管他红毛番子还是满清狗腿子!”他腰间酒葫芦晃动,粗粝的手掌拍在骆云翔肩上,“云翔兄弟,你说怎么干?”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骆云翔盯着跳动的火苗:“硬拼不是办法。明天是扬州花会,城里人流混杂...”他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兵分三路:洪舵主带人佯攻码头,引开守卫;哈前辈联络城中文人,散播‘红毛番子贩卖鸦片’的消息,激起民愤;我和木姑娘...”他顿了顿,瞥见木合娅提耳尖泛红,“混入花会,探查月幽教与西洋人的接头点。”
次日清晨,扬州城己是人声鼎沸。骆云翔换上藏青色长衫,头戴竹编方巾,俨然是个赶考书生。木合娅提则扮作卖花女,淡粉色襦裙外罩着鹅黄纱衣,鬓边插着两朵白玉兰,怀中竹篮盛着娇艳欲滴的芍药。两人并肩走在石板路上,不时有香粉铺子的伙计投来惊艳目光。
“小心!”骆云翔突然揽住木合娅提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一辆疾驰的马车擦着两人衣角掠过,车轮溅起的泥水险些弄脏裙摆。木合娅提的心跳如擂鼓,倚在他胸前忘了推开,首到骆云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没事吧?”
“我...我没事。”木合娅提慌忙后退,却撞翻了路边货郎的担子。彩色糖人散落一地,货郎正要发怒,忽见她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顿时红了脸:“姑娘小心些...”
骆云翔掏出几枚铜钱赔给货郎,余光瞥见街角茶楼二楼的雕花木窗后,闪过一抹熟悉的粉色衣角。柳如烟倚着栏杆,手持团扇半掩娇容,藕荷色纱裙下的银红石榴裙裾若隐若现,正朝他轻轻点头。
“是柳姑娘在示意。”木合娅提顺着他目光望去,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竹篮。柳如烟放下团扇,露出腕间翠玉镯子——那是约定有发现的暗号。两人快步穿过人群,在绸缎庄后巷与柳如烟会合。
“月幽教的人在醉仙楼订了雅间。”柳如烟压低声音,胸前珍珠项链随着呼吸轻晃,“我扮作歌女进去时,听见他们和西洋人用拉丁语交谈,提到‘月圆之夜,漕船起火’。”她突然凑近骆云翔,胭脂香萦绕在他鼻尖,“云翔,那西洋人的首领...长得极像你在荒村见过的威廉爵士。”
木合娅提的指甲掐进掌心,月白色裙摆被攥出褶皱。骆云翔却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眉头紧锁:“看来他们要在漕运命脉上动手。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藏火药的地方。”
正说着,街头突然传来骚动。几个清兵拖着位老汉走过,老汉怀中的《日知录》掉落在地,书页被踩得稀烂。“反清逆贼!竟敢私藏禁书!”清兵的皮靴碾过老人手指,鲜血溅在青石板上。围观百姓敢怒不敢言,唯有几个书生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