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御书房，檀香混着墨香。苏小棠站在“正大光明”匾下，指尖抚过龙案上的朱砂砚——砚底刻着个“七”字，与文渊阁的墨关标记相同。

“上个月有七个太监在书房被杖毙。”萧砚展开起居注，死者的罪名都是“污损御笔”，“最后一个死的是掌笔太监李德全，他的尸体被吊在‘墨云轩’，舌头被割下来，塞进支狼毫笔里，笔尖写着‘廿三’。”他话音未落，案上的宣纸突然自动铺开，御笔悬空写下七个血字：“书者，述也，述者死”。

总管太监是个脸上带疤的老者，他的腰间挂着七支御用笔，笔杆都缠着黑布。“这些奴才不知规矩。”老者用戴着玉扳指的手指点向苏小棠，“非要查‘御笔杀人’的事，那笔藏在‘墨海’，要过七道笔障，障障都是黄泉路。”他突然扯开黑布，笔杆上的血字赫然是七个死者的名字，最后个“李德全”正在往下渗血。

墨海在御花园的假山下，入口是块刻着“受命于天”的石碑。苏小棠转动碑上的“天”字，石碑移开露出通道，两侧的烛台是用毛笔做的，笔杆里插着人的指骨，指骨上的指甲被染成朱砂色——与绍兴书楼死者的指甲完全相同。

通道尽头的石台上，摆着个巨大的青铜笔洗，里面的墨汁泛着金光，水面浮着七片人皮，上面的毛孔组成“康熙字典”里的字，拼起来是“御笔蘸血，可杀不忠”。笔洗边缘刻着“廿三”，与之前发现的血字吻合。

“这是‘诛心笔’。”萧砚认出笔洗里的金粉，“是用七国的金器熔的，蘸血写谁的名字，谁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他话音未落，第一道笔障“横”字障的石壁射出无数金笔，笔尖的血写着“反贼”二字，射向苏小棠——笔杆上的龙纹，与皇帝常用的御笔完全相同。

第二道笔障“竖”字障的地面升起七根石柱，柱上刻着被诛心笔杀死的官员名录，最后个名字是“王敬之”，旁边标着“乾隆十三年，廿三月”——根本没有“廿三月”，这分明是伪造的罪名。石柱突然裂开，涌出黑色的墨汁，墨汁里浮着个穿龙袍的虚影，正用诛心笔写着什么，笔尖的血滴在纸上，化作“文字狱”三字。

第三道笔障“撇”字障的天花板落下无数卷轴，展开是历代皇帝的御笔，上面的朱批突然变成血字，连成篇檄文：“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苏小棠认出其中幅是康熙的真迹，上面的“杀”字墨迹未干，边缘还沾着根白发——是老学士的。

总管太监突然带着禁军闯入，他的脸裂开道缝，露出底下的蛇鳞：“拿下反贼！”他甩出皇帝的御笔，笔尖的血在空中连成“斩”字，“这些禁书里藏着前明的龙脉图，不除了怎么行！”话音未落，笔洗突然炸裂，墨汁溅在龙案上，显出个暗格，里面藏着份密诏，上面写着：“焚书灭迹，斩草除根，廿三日，七人”。

苏小棠将辟蛊珏按在密诏上，珏光中墨汁凝成个“密”字，指向圆明园的方向。萧砚捡起块笔洗碎片，上面刻着“江南”二字——看来这场文字狱，源头竟在江南的文人集团。